女子恹恹地垂眸,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挑着针线,将他晾在一旁。
裴湛板平了唇线,心中有点不好受。
他走近,伸手去碰简瑶,简瑶根本没反抗,甚至动都没动,眼皮子都不带掀起一下的。
裴湛终于慌了:
“我只听她弹过几次曲子,哪称得上什么红颜知己?”
简瑶手上动作稍顿,这话她听白三说过一次,那时她松了一口气,可如今听裴湛再说,她却觉得几分委屈。
她眨了眨稍涩的眸子,依旧没有说话。
房中安静,半晌,裴湛忽然要转身离开,简瑶倏地抬头,稍红的眸子露在裴湛面前,她咬声:“你去哪儿?”
话中似透着哭腔。
叫裴湛的步伐生生停下来,自那日在或岩村他和简瑶彻底说开,简瑶就再也没在他跟前哭过,哪怕受伤疼得厉害,她也只咬牙忍着。
如今一个蓉陵,倒叫她哭了?
裴湛有些乱,也有些恼,替她擦着泪:
“你哭什么?一个蓉陵叫你不高兴,你和我说,我替你出气就是,犯得着让你掉泪珠子吗?”
他脸上的心疼和气恼丝毫做不得假。
他觉得蓉陵犯不上让她哭。
简瑶攥着他的衣袖,终于咬屈地说:
“你说,你和她并无关系,可若如此,她怎么敢找上门来?”
裴湛的作风,在长安城谁不敬畏?
他又不是个好性子,若他以往不是对蓉陵很好,叫蓉陵生了妄想,无根无据的,蓉陵怎么敢这么做?
二人的的关系并未摆在明面上,蓉陵又从何得知?
裴湛心中堵着一口气。
简瑶说的话,他都懂,正因为懂,才憋屈得慌。
裴湛不由得反思,他往日对蓉陵太好了吗?
才叫她如此放肆?
可裴湛又觉得不对,他只听过她弹的几次曲子,根本没嘱咐过旁人照顾她,她自己私用他的名声将自己捧起来,这份责任也得他来担着?
若是如此,那他府中的伶人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世子夫人自居?
毕竟,同样是听曲,伶人起码还入了府邸!
裴湛心中骂了声晦气。
简直悔不当初。
他见不得女子犹自伤神的模样,也受不得被冤枉这委屈,裴湛忽然拉着她就要往外走,吓得简瑶睁大了眸子:
“你做什么呀!”
裴湛拧眉,似有不耐,却不是对着简瑶,他格外认真地说:
“大理寺给犯人定罪还得有人证物证,阿瑶若想说我待她不同,也总得让我辩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