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2 / 2)

野僧 水怀珠 1028 字 8个月前

    恪儿着急,更用力地抓紧她的手。

    这是他最本能、也最迫切的表达依赖的方式,居云岫看着他,良久后,松口道:“只今夜。”

    恪儿不敢得寸进尺,用力地点了点头。

    夜里,春雨潺潺,恪儿窝在居云岫怀里,想起天黑前居云岫哄他时讲过的话,道:“姆妈说,去了洛阳,我就能见到阿爹啦。”

    居云岫拍打他后背的动作一滞。

    恪儿道:“阿爹是个怎样的人呀?”

    居云岫睁着眼,目光凝在昏黑的帐角,恪儿等半天等不到回应,脑袋昂起来。

    居云岫蒙住他上移的视线,道:“阿爹不在洛阳。”

    怀里的人儿一静,怔忪又茫然。一瞬后,恪儿问:“那阿爹在哪儿呢?”

    居云岫的声音很平静:“或许在梦里能见到。”

    恪儿眸光一黯。

    又是这样的回答。

    恪儿早慧,两岁底,便恍惚认识到了自己和旁人的不一样。那是个阴天,老先生到府里来启蒙,念到《三字经》里的“养不教,父之过”时,目光倏地从眼皮底下挑上来,似是而非地看了他一眼。

    他记住了那一眼,捎带也记牢了那一句“父之过”,夜里躺在居云岫身边,顺口就念了,念完问:“什么叫‘父’呢?”

    居云岫的反应跟今夜一样,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先生今日没教么?”

    恪儿道:“教了。父者,矩也,家长率教者。”

    说完摇头:“不懂。”

    居云岫于是又沉默。

    第二日,老先生到府上来,捻着长须讲解了一上午的“父”,恪儿于是明白了,他可能是没有父亲的。

    夜里,稚嫩的疑惑在舌尖打转,居云岫看出他的窘迫,道:“问吧。”

    恪儿问,问完,居云岫便蒙上了他的眼睛,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对他说道:“有的,在梦里,会见到的。”

    他有父亲,父亲在梦里,可是梦里千山万水,人海茫茫,父亲究竟哪一个?

    恪儿不懂,只依稀明白,他不能再往后问了。

    窗纸在夜里发出噗噗的响声,雨大了起来,恪儿在居云岫掌心里闭上眼睛,道:“那我去梦里啦。”

    居云岫哄睡恪儿后,叫来了侍女琦夜及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