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云岫:“你停下,我要下马。”
战长林:“郡主是答应了?”
居云岫知道这是不答应,他就不放她下马的意思了。
城内百姓渐多,不少人以异样的眼光朝他们看来——想想也是,一个凤冠霞帔的新妇,一个年轻英俊的僧人,光天化日下共骑着一匹马,暧昧至此,能不叫人浮想联翩吗?
居云岫道:“你要住多久?”
战长林想了想,道:“先住两日吧。”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两日,谁知是指几日。
居云岫看在他今日负伤的份上,不拆穿他,道:“停下吧。”
扶风驾着马车赶上来,摆妥杌凳,护着居云岫登车后,战长林下马,把马鞭交给他。
扶风:“?”
战长林朝那匹马偏偏下颔,示意他骑上去。
扶风了悟后:“……”
战长林坐上马车,马鞭一甩,驾着车往驿馆行去。
璨月在车内伺候居云岫用茶,看到她凌乱的发髻、脏污的衣服,揪着心道:“郡主可有受伤?”
居云岫摇头,看到广袖上凝固的血迹,眉间阴翳愈深。
奉云县城不大,临近日暮,大街不再拥挤,不久后,马车在驿馆大门前停稳,璨月伺候居云岫下车。
战长林站在车前,目光不离居云岫,看了半晌后,道:“郡主得换身新嫁衣了。”
扶风、璨月顺着看过去,那袭华贵的花钗翟衣浸着血迹、泥渍,广袖处的金线刺绣也被钩破了不少,细看下来,的确是穿不成了。
二人不由揪心。
居云岫全然不在意般,走过战长林面前,淡然:“彼此。”
战长林笑,目送她入府。
居云岫在净室沐浴完,出来时,窗外天已冥冥。
院中栽着一棵桃树,眼下花开得正浓,密密丛丛的花瓣压着枝杪,槛窗下香气芬芳。
居云岫走到窗边的案几前坐下,璨月过来给她擦发,浸着水气的乌发握在手里,又厚又软,又黑又顺,浑然绸缎一般。
“郡主可要把郎君叫过来一块用晚膳?”
今日再次遇袭,恪儿虽然毫发无伤,但多少受了惊吓,打入城后就一直嚷嚷着要阿娘。
居云岫却道:“不用了,今日颠簸,让他吃完早休息吧。”
璨月多少有点意外,但看居云岫神色严肃,似有心事,也不便多问,颔首应下。
果然,草草用了些晚膳后,居云岫传召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