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云岫微微仰了仰脸,冷声:“闭嘴。”
战长林却笑,道:“哭就哭嘛,哭出来就好了,什么事都堵在心里,哪能睡得着?”
居云岫伸手捂住眼睛。
夜风一阵紧跟着一阵,嗖嗖地刮在身上,战长林不再请求,低头入舱,关了居云岫打开的船窗。
船里更黑了。
二人相对而坐,居云岫用手背遮着眼,水波徘徊,暗影晃动,战长林向她道:“居云岫,就算我这次追不回你,我也永远是肃王府的战长林,无论成败,生死,这一次,我都会跟你站在一起。”
居云岫的泪水从手背底下流下来。
船舱昏黑,战长林靠过来,伸手给她揩眼泪,居云岫打开他的手,他不躲,居云岫偏开脸,他阻止,居云岫要推他,他一手钳住她双腕。
温柔的流水声包裹四周,令人心悸的黑暗包裹着彼此,战长林定睛看着居云岫梨花带雨的脸,低头吻落。
“呀——”
一声呼喝破空而来,有人在远处怒斥道:“那是谁家不要脸的臭王八蛋!三更半夜的,竟敢偷老子的船!还他娘的在这里幽会,看老子不打爆你这狗头,废了你这狗腿!”
船里二人一震,战长林脸一瞬间发青,推开船窗探头出去,那人紧跟着骂道:“他奶奶的,居然还是个秃驴!”
战长林忙又窗户关了。
居云岫靠着船窗而坐,一双眼冷幽幽的,战长林脸上又青又红,悔恨自己刚刚竟没听到船家划船过来的声音。
“你……有没有带银两?”
居云岫一脸漠然。
战长林已摸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口袋,一无所获。
窗外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战长林被逼无奈:“要不……我先去把他弄晕了?”
居云岫眼神更冷,终于抬起手,战长林看到她腕上的一只玉镯。
是她最近常戴的一只。
“回头给你赎回来。”
战长林摘下玉镯,钻出船舱。
夜色清明,船家划来的乌篷船已近在十丈以内,战长林不想居云岫被叨扰,提起一股内力踏水而去。船家猝不及防,还以为是什么鬼影子飘来,定睛看时,战长林已稳稳落于船头,向他笑道:“小僧带娘子前来游湖,不问自取,船家莫怪,这只镯子先做抵押,十二时辰以内,必定重金赎回,赎金全算租金。”
说罢,战长林把玉镯塞进船家手里,紧跟着又一跃,飞鸿渡水般踏月而去了。
船家目定口呆,看回手里的玉镯,心知是上等成色,震惊道:“这秃驴,厉害啊……”
战长林大伤初愈,这厢动用内力,多少还是有些吃亏,回到船舱里时,没忍住“呲”了一声,居云岫靠在窗边,撩起眼皮向他盯了一眼。
战长林顺势呲牙一笑。
居云岫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