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掠动,映在墙面的人影转至帐幔。
“我不占你便宜,就睡一睡,反正先前在船舱里也睡过一回。”战长林一边申明,一边走向婚床,把居云岫放在床上。
他俯身,烛光被挡在身后,身下一片黑暗。
黑暗里,居云岫搂着他的脖子,望着他。
战长林道:“可我要是说话不算话,你会生气吗?”
居云岫道:“会。”
战长林道:“会拿我怎样?”
居云岫道:“会杀你。”
战长林一笑,笑完道:“来吧。”
第60章 . 偷情 “做梦就做梦。”
居云岫到底没有“杀”他。
烛泪淌尽, 罗帐里暗影愈深,黑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战长林吻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尖, 她的嘴唇……炙热的气息相交, 彼此的皮肤如烈酒一般滚烫。
此情此景, 今夕何夕?
居云岫主动抱住战长林。
不知道为什么, 她今日不止一次想起那年洞房的情景,想起他酣醉的模样, 想起他滚烫的脸颊,想起他的生涩与莽撞,他的不肯罢休,他的喟叹喘息。
她于是也想起了那些一再被压抑的思念、渴望,想起自己对他的残忍,对自己的狠心。
她忽然不想再忍耐,不再想隐瞒, 不想再把他推开。
战长林因她的主动拥抱而一悸,脸从她胸前抬起来, 居云岫捧着他滚烫的脸, 寻到他的唇, 战长林的身体一瞬间如被烈火焚成灰烬。
其实,从火到灰,从来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赤诚相对时,一切都再也来不及遏制,战长林没有再问可不可以, 居云岫也不必再背离自己的本心。
璨月睡在外间,终于被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侧耳细听, 洞房里,间或有居云岫隐忍的呻吟,以及一人餍足的叹息。
璨月全身毛发几乎是瞬间倒竖起来,本能地冲向里面,及至落地罩,罗帐上映着的轮廓已映入眼帘。
夜风穿着窗缝吹入屋来,垂曳在地的罗帐飘啊,飘啊,帐上的人影也晃啊,晃。
婚床吱吱在响,璨月背过身,想明白床上那影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后,赶紧跑到屋外去守。
帐幔里,居云岫推战长林的脸。
战长林埋下来。
床面平稳,居云岫掌心似抵着炭火一般。
窗户开着半扇,跟那夜一样,风静谧地吹进来,床幔在身畔飘。
良久后,居云岫一身是汗,战长林抱着她,身上仅剩一件上衣。
又或者说,身上竟然还剩着一件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