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甫毕,御案后传来一声审问:“人是胤儿杀的吗?”
刑部尚书回答道:“不是。”
大殿沉默,刑部尚书道:“据微臣目前查到的口供及物证来看,云雀大哥之死的确与三殿下无关,也与赵大人无关,这背后,应该还有一个搅局的人,只是这人具体是谁,是蓄意还是无心,微臣暂时还没有查到。”
皇帝不语。
在殿下左侧,一位身着紫色官袍,鬓发花白的官员捻须道:“既然这云雀大哥一直在外躲债,会不会是回城后碰上仇家,给仇家杀掉了?”
刑部尚书回道:“云雀大哥回城以后,三殿下给过他一大笔钱,先前所欠赌债都已还清,他死前是没有债务在身的。”
紫袍官员皱眉道:“那照这样说,多半是有人在背后蓄意谋划,企图借心月一案挑起赵大人跟三殿下的争端了。”
却听一人冷哂,道:“刘御史未免太小看咱们这位赵丞相了,故布迷局,贼喊捉贼这样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干过,如果云雀大哥就是他派人暗杀,再设计成有第三人在背后搅局的假象,他岂不就正有理由为自己弑杀皇子开脱了?”
刘御史哑然,刑部尚书朝这人看一眼,道:“真相尚未大白,王大人何必这般急着给赵大人定罪?”
王琰眼底冷意不减,道:“真相尚未大白,一切猜测皆有可能,陆大人,也不必这般急着替他开罪。”
陆尚书怒目而视,心知王琰对赵霁怀恨已久,此次定是想借这桩大案彻底扳倒赵霁,隐忍着道:“就算是猜,也要有证可依,有迹可循,如王大人这般胡猜一通,就不怕便宜了那个真正在背后搅局的人?”
王琰仍是嗤笑:“就是因为是有人背后搅局,王某才敢想到或许赵大人就是这幕后真凶,毕竟论阴谋诡计,咱大齐应该没有人能高他一筹了。”
这番话的偏见、讽刺意味太明显,然而皇帝坐在龙椅上,并不呵斥,只是冷眼瞧着底下三人继续争执。
刘御史道:“王大人,我知道你一向对赵大人不满,可此案关系重大,你既然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王琰道:“二位大人同样没有证据,却可以猜测这背后有人设计,那我王某为何而不能猜这设计之人就是赵霁?可别忘了,他派人盯梢三殿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为区区一个侍妾,连堂堂皇子都敢监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刘御史气急攻心,驳斥道:“王大人,三殿下遇害前,赵大人从始至终没有碰过那杯毒酒!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有谋逆之心,也绝不可能在自己的婚礼上当众杀人!你这番推论,未免太不合情理!”
王琰反唇相讥:“弑杀皇子,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赵霁既然敢做,那肯定要精心谋划,出人不意!越是不合情理,他越是有漏洞可钻,你们眼下不就中了他的阴谋诡计,想方设法地在替他开脱吗?”
“你!”
便在这时,一名内侍从殿外进来,向龙椅上的皇帝道:“启禀陛下,长乐郡主在雍明宫外请求觐见。”
三位朝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