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很快驶近画舫,坐在船头划船的人一身渔夫装扮,独臂摇桨, 果然是乔装后的乔瀛。
先前在对面求娶意中人的那艘画舫已远,但后方还有其他船只在漂行,两艘船不敢会合太明显。乔瀛假意没留意到战长林一行, 撞上画舫,趁着致歉的档口道:“珍珍已得手,宫里派出了玄影卫。”
战长林便知计划已成,抓着栏杆,道:“珍珍人如何?”
乔瀛道:“已照公子吩咐投湖遁走,现在人在分舵,等风波过后便回长安。”
战长林道:“那两人呢?”
乔瀛知道问的是太子居桁及四殿下居昊,回答:“如公子所料。”
战长林眼底闪过寒芒,点头道:“继续盯着。”
“是。”乔瀛手上用力,船桨一划,渔船顺着水流哗然漂走。
画舫晃动少顷,恢复平稳,继续漂泊于浟湙湖波上,居云岫道:“你让珍珍今日动手了?”
珍珍是居昊身边的第一位爱妾,她的最终任务是利用居桁的贪色,勾引他对自己不轨,以加深居昊对居桁的恨意。
这计划居云岫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会被战长林提前到今日。
“难得今日太子妃要到灵山寺祈福,夫君霸占他人侍妾,这样精彩的戏,不当着她的面演多可惜。”
居云岫知道这是对王鸢那日羞辱自己的报复,淡淡一哂:“所以,戏是怎么演的?”
战长林显然很乐意向居云岫分享自己的战果。
“先把唱戏的人都汇集到灵山寺,再叫珍珍安排一场偶遇,钓居桁上钩。七夕的灵山寺人来人往,能供贵人歇息的也就那两间厢房,王鸢在前殿礼完佛后,一定会回来撞破奸情,大发雷霆。”
“居桁虽然贪色,但又非傻子,何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在灵山寺厢房胡作非为?”
战长林挨着居云岫耳朵:“总有一些方法是能叫男人忘乎所以的,何况还是对居桁这样的色鬼。”
居云岫想到一些青楼里惯用的手段,不置可否。
战长林道:“珍珍勾引居桁的时候,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到王鸢前来捉奸时,才会言明自己是居昊的侍妾。居桁才在宫里的寿宴上跟居昊大闹一场,知道珍珍身份后,肯定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用收房的方式草草收场,而王鸢碍于居昊颜面,也不敢当场对珍珍如何。这时候,就可以叫珍珍的丫鬟前去报信,请居昊来一趟了。”
居云岫摩挲着手上的指环,战长林道:“至于后面的剧情,以长乐郡主的聪明才智,想必是能猜到的吧?”
居云岫满足他的恭维,开始推理:“居昊一向护短,又跟居桁仇隙已深,获悉消息后,一定会带人杀到灵山寺找居桁算账。居桁毕竟理亏在前,为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麻烦,必会咬定珍珍蓄意勾引,而王鸢为顾全大局,也会竭力给居桁作证,把一切罪责推到珍珍身上。珍珍一个孤女,百口难辩,情急之下,为证清白投湖明志,居昊大为悲恸,坚信珍珍受害,新仇旧恨一并,终于忍无可忍,向居桁发难,双方激烈争执,以至大打出手。”
居云岫照着战长林给的提示梳理,挑眸:“灵山寺里有湖?”
“全寺靠湖而建,厢房为取景开阔,高三层,窗户外面就是湖水。”战长林伸手指向夜里的一个方向,居云岫顺着望过去,神思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