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林一怔后,想到长安城里空空荡荡的肃王府,这似乎还是居云岫第一次在外乡过年。
战长林安抚:“岫岫是圣人,整个大齐都是岫岫的,在哪里过年都是在家过。”
居云岫啼笑皆非,目光瞄向他。
战长林低头,笑:“臣说错话了?”
“没错,”居云岫眼眸微眯,揶揄,“巧言令色,快有做奸臣的潜质了。”
战长林笑出声。
居云岫想到什么,忽而道:“过两日,我便要册封恪儿为储君了。”
“嗯。”战长林自然地应着。
“那你……”居云岫望着战长林的眼睛。
战长林领会:“你想问要不要顺便册封我?”
居云岫没做声,一般她不做声的时候,便是默认。
战长林想到二人在邙山里聊起这件事时说过的话,反问:“你自己的承诺,你自己忘了?”
那天晚上他亲口说要她下诏封他做皇夫,她没拒绝。
没拒绝,便是同意。
居云岫沉默片刻:“没皮没脸。”
战长林挑眉:“给圣人做丈夫,怎么就没皮没脸了?”
“给圣人做丈夫没有没皮没脸,可是要求做圣人的丈夫,就是没皮没脸。”
战长林一怔后,回过味来,唇一挑,虎牙都笑出来了。
“这个意思啊。”他意味深长地笑着,“放心,臣明白的。”
午时,天光破开云层,白茫茫的城门外,两拨人相会。
恪儿原本便知晓此行是来跟居云岫、战长林团聚的,老早就开始翘首以盼,如愿看到来人后,先是欢呼,后来喜极而泣,整个人埋在居云岫怀里,战长林扒都扒不开。
城外风大,隐约又有雪绒夹在风里飘下来,马车没在外面多停留,径直赶回皇宫。
车轮碾压雪地的声音窸窸窣窣响在外,车厢里,恪儿像个团子似的,靠在居云岫胸前,脸上还挂着点点泪痕。
战长林在旁边看着他,喊:“小哭包。”
恪儿噘嘴,小短腿一挑,踢战长林膝盖。
战长林笑。
“只想阿娘,不想我?”
“先想阿娘,再想你。”
战长林甚受打击,流露悲伤之态,恪儿便用拿脚尖蹭他膝盖,这次乃是安抚的意思。
马车穿过风雪,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皇宫,这是恪儿第一次入宫,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新奇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