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佳话?一封和离书就结束的情分,别说出去让人家笑话了。”
林静诗打断幽州知府的客套。
陆灏轩今天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
是不是跟安凌君有关暂且不提,但多半是觊觎着自己的这份家业,要知道两人未曾和离之前,陆灏轩未曾高中之前,就多次同林静诗提过要同林老爷分家的事儿。
为的什么是不知道,但林静诗怎么讲都是林家独女,自然是不同意的。
只是可惜那时没看出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头脑里肮脏的想法,林静诗还当自己一直留在身边的男人还是当年那个破学堂里的教书先生,衣服缝着补丁却是洗的干干净净,学生们交不起学费,自己喝着清粥也要坚持教书,初心是什么时候被忘掉也没人知道,总之是白月光变成了白饭粒,现在陆灏轩对林静诗来说,一钱不值。
“你我夫妻一场,如今竟用笑话二字短短概括?”陆灏轩侧了侧脸,轻声道,“静诗啊,你真是好狠的心。”
在皇都,若不是沈临风,陆灏轩是决意不会签了这封和离书。
不为别的,就单是这份家业,他就不会轻易放手。
可又为什么要纳了安凌君为妾呢?这其中的理由不多,就纯粹是想抽林静诗几个大嘴巴玩儿,然后看看她会不会觉着疼。
“学士大人玩笑了,真说起狠心,这世上谁又比得上……您呢!”林静诗特意省略了‘抛妻弃子’四个字,但她知道陆灏轩头脑聪明,自是能明白自己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孩子应是六月足了。”
也亏得陆灏轩自己记得这事儿,只是这话听在林静诗的耳朵里只觉得讽刺无比,记着还能娶别人,记着还能签了那和离书签的耿直果断,半分犹豫也没有,反倒像是解脱了。
“劳烦学士大人惦心。”
“名字可想好了?”
“我家当家的这几日不在幽州,得待他回来再议议此事,我总归是没念过书的,做不了取名字这样的事儿。”
哪有什么当家的。
不过又是随口胡诌来能显得自己不会露怯的话。
沈临风自离开林家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而且人家沈大侠也明确表示,每年只会来一次,都是顾着父辈情谊所以来看看林老爷的罢了,同她林静诗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好歹当日在皇都他说了那么一番准备‘接盘’的话,至少让林静诗在面对陆灏轩的时候,没有那种输的太惨的感觉,好歹能昂首挺胸的面对,也能大大方方的表示‘滚吧滚吧,没了你,愿意要姑奶奶的男人也多了去了。’
所以,陆灏轩,你算个什么东西?
“既然静诗你已经找好了相公,那我便也不合适来过多干涉你的私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陆灏轩表情突变,虽是笑着,但满眼的全是奸诈,“按理说我不该在你孕期同你签这份和离书,但是在皇都,那位沈公子如何强逼的场面你也看着了,我并非真心想休你。”
“且慢。”林静诗伸手挡住了这话,“你我的关系不是,你,休,我,而是在双方认可后,签的这和离书,堂堂大学士寒窗苦读这十余年圣贤书,莫不是连和离与被休也分不清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