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灏轩的手指头被捏的一阵‘咔咔’响。
“这沈临风究竟是个什么来路?他说卖林家的东西就卖林家的东西?这林静诗是个傻子不成?家里都快被人家搬空了,到时候沈临风要是再一脚踹了她,她是不是只能去上吊自尽?”安凌君愤愤道,像是巴不得沈临风现在就踹了林静诗一样。
“陆大人,还有,沈临风已于昨日一纸诉状告上幽州府衙,他状告您私设刑堂,还害得他夫人小产……这状书和验伤文书都已经递交给了郝大人的手里。”
“姓郝的敢接这状书?”陆灏轩沉声。
“郝大人接倒是接了,但是也没说这下一步要如何做,立不立案,开不开堂。”回禀的小厮说这话时有几分犹豫,“不过,陆大人,这姓郝的据说以前和林家关系不错,小的是担心,这家伙明面上乖乖听咱们的吩咐做事,可是背地里就下黑手,暗中帮助林家,两面三刀,怕是对咱们不利。”
“说起这个,相公,那日我听了你的吩咐去让林静诗签认罪书,结果话还没说几句,就被那郝大人手底下的官差给拦住了,要说这沈临风劫狱也是个大罪,但是他郝大人偏偏就敢把这事儿给压下来,要我看他就是故意想保林静诗和沈临风,咱们得再多几个心眼对付着才成。”
“姓郝的想跟我玩,怕是活腻了。”陆灏轩阴沉着脸,手指头‘嗒嗒’的点着桌面,“凌君,拿纸笔来,我要修书一封去皇都。”
修书的这封信自然是要送给‘八案巡抚’秦大人。
陆灏轩目前背后站着的首要势力之一。
小厮拿了信,安排了人,在驿馆楼下对送信人千叮咛万嘱咐说要务必在五日之内将消息带到后,便拍拍手掌心正打算回屋去,结果身子还没能侧的回来,就看见西街街头的林静诗带着丫鬟大摇大摆的朝这边儿走了过来。
还是一贯豪气十足的作风,小姐摇着扇子在前头走,丫鬟拎着钱袋子看见有沿途讨饭的乞丐就往人家的破碗里扔上几个铜板。
我去……这大小姐心还挺大,爹被抓了,孩子没了,自个儿的家产全都被换了个姓氏,结果现在还有心思晃晃悠悠的出来逛街。
小厮在心里头‘啧啧’两声,飞快的跑上楼去同陆灏轩再禀报这最新的消息。
陆灏轩驿馆的房间就靠着街,推开窗户就能瞧见楼下,林静诗倒也确实在这地方出现了,并且心情看上去还不错,总归是不像个弃妇的模样,春风满面,摇曳生姿,亭亭玉立,活像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合着离了他陆灏轩,倒好似真的越过越好了一般。
要说陆灏轩对林静诗的怨,安凌君算是除了那二位当事人之外最清楚的一个,遥想当年陆灏轩还未高中之时,他俩奸夫淫-妇就早已私下暗通款曲多时,每每云雨之后,陆灏轩再抱着她说说林静诗的坏话这也成了惯例。
安凌君现在算是要捧着陆灏轩的脚才能吃饭的,所以在看见对方刚刚蹙起了些眉头时,她便立马跟着道,“相公别生气,那沈临风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身份,现在作威作福的厉害,往后咱们随随便便往他身上丢点儿什么罪名,纵使他就是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你呀,现在就在楼上好好瞧着吧,我这就下去恶心恶心林静诗,看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于是这林静诗摇摇晃晃到了驿馆门口,停了步子还来不及抬头往上看,就瞧见人安凌君一瘸一拐的从驿馆楼梯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