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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当家也不答话,懒得同这些妇人们多言,身子往软榻上一躺,便是扯过被子来睡觉了。

    这些浪荡风流的话同四姨娘说说还好,大夫人这般正派的女人听完指不定还等怎么唾弃这帮坏心眼的恶劣男人们。

    再则说,人九王爷来这出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儿,大当家自己便深有体会,想当年苏家刚刚在发家起步的阶段,走水路运货时一眼便瞧中了在河边儿洗绢儿的苏蓉绣的娘亲,那时铁了心,咬了牙,说什么做什么也得把人姑娘给娶回来。

    结果呢?

    冷冰冰的遭人白眼了好几年,生了女儿也不见关系有缓和,当年的一腔柔情被人践踏了一番后也没再坚持多久,转头还不是再寻别的女人去?

    区区小商小贩都能这般翻脸无情,还敢指望那九王爷做个人?

    大当家摇摇头,没打算过拿这女儿去博一把,毕竟对不起人家娘亲是真,这辈子就这么过了也就罢了吧,吊着一条贱命爬那么高做什么?整日心惊胆战怕人倒台反倒是还过不好这日子了,如今这般一家人,一座宅邸,大伙儿处的和和睦睦,多好。

    想到苏蓉绣的娘亲,大当家这心里头还难受了一会儿。

    那女人临去的时候自己因为太愧疚都没敢朝那间小院里走,想着去了也是招人嫌,倒不如自己躲起来,至少能给人留个清净。

    如果说大当家目前的心理情况还只局限于难过的话,那苏蓉绣此刻的心情便是只能用伤心欲绝来形容。

    二哥要成亲了。

    她的二哥,要娶别人了。

    从来没有去想过的一件事情就这么突然发生,苏暻綉的婚事给苏蓉绣带来的冲击度,甚至就这样粗暴的打断了她因为小狗失踪而带来的惊慌。

    夜里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二哥抓住自己指尖的温度好像还在,可是苏蓉绣再拿左手去碰右手的时候,分明又是什么都没有,指尖冰凉的厉害。

    “暻綉这般好的孩子,怎么就偏偏是你二哥了呢,他若是旁人家的公子,娘亲哪怕是要用求的,也一定要将你托付到他手上。”

    “这话现在说许是早了些,可是不讲出来,娘又怕自己那日扛不住走的突然,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生父的身份娘亲装进木盒埋进了院里的那颗大梧桐树下,蓉绣,若非是走投无路,切记不要将盒子打开,也不要去寻他,知道吗?”

    “蓉绣,你听清楚,在这个家里,不许争,不许抢,若是你大娘肯许你户好人家,那你便听话嫁去,若是她们不肯,只欺辱于你,那你便自己寻个好男人离开,务必要记得睁大眼睛,千万别,千万别误托了终身。”

    苏蓉绣是十三岁那年才知晓自己并非苏家的血脉,小时候二哥疼她顾她,她撅着屁股都得跟在哥哥身边跑,娘亲也喜欢二哥,给自己做新衣裳就一定会再给二哥也做一件,院里做什么好吃的第一个就得叫二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