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半年前,庆阳候便想为他的那个外室,在西面京郊建一座别苑,听闻当时死了人,便只好作罢。”
江玉风剑眉微蹙,老庆阳候生前救过先帝,先帝为感其恩便赐了他侯爵之位,并世袭至今。
大瑞以礼治国,庆阳候的功绩自是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正因如此,江玉风的脸色渐渐变了,“先帝是个知恩图报的圣人,而今我只怕……”
只怕当年先帝赠了庆阳候免死金册,若真是那样,别说是丝织坊,就连身涉再多人命,那册子也能帮庆阳候摆平。
“表嫂,没成想如此良辰美景,你我还能在此地偶遇!”刘晟手持一把玉骨扇自不远处翩翩而来。
国色天香楼有四种席面,第一种便是厅堂中的雅间,厅堂正中央有一个舞台,酒足饭饱之时,便会有歌舞姬献技,正坐厅堂刚刚好。
第二种则是二楼的雅间,只相互隔开的席面,方便观看歌舞,亦可相互不打扰。
而第三种,便是眼下她们所处的雅间,位处三楼,相互独立,歌舞照样可观,只是雅间外头有好些奴仆守着,一般人无法靠近。
还有一种席面设置在后院,那种席面的私密性更高,当年杨幼娘在后院给那些杂役们洗衣物,只远远瞥了一眼。
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仿佛跟个铁桶似的。
今日的刘晟身着一身黑红相间的常服,腰间箍着一条玉腰带,看起来神采奕奕,与当日那明朗少年,如出一辙。
只是他刚从层层奴仆外穿了进来,便瞧见席间有一陌生男子还有一个孩子,帮忙咧开嘴的那对虎牙瞬间被他收了起来。
“这位是?”莫不是,表兄被……嗯……了?
第16章 大字不识 “江郎君是个商者?”……
刘晟的到来,在座的诸位都十分诧异,特别是杨幼娘。
她在市井流浪这么些年,最简单的察言观色她还是会的,刘晟的神情,分明在误会她与江郎君之间有什么!
从刘晟的气度以及身上的布料品质,江玉风大概也猜出了来人身份,于是他直接起身作揖,“在下崔氏布行江玉风。”
刘晟唰的一下将玉骨扇打开,置于胸前,下巴微微扬起,一副“算你识相”的模样。
“江郎君可知,这位……”
眼见身份即将败露,杨幼娘连忙咳嗽了几声,“十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
她在几子上指了一圈,“可要留下来吃一顿?”
“哦,不了。”他连连摆手,“本王听闻近日相爷来国色天香楼吃席面,就过来瞧瞧。”谁想竟是这个场面……
杨幼娘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瞧了一眼,“怎得不见公主?”
刘晟尴尬地笑了笑,“上回偷偷将她带出来,惹皇兄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