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试图猜测:“兴许是……蒙的?”
霍桑摇了摇头,良久,他噗嗤一笑,“她果真与一般人不同。”
霍一象征性得附和着点点头,但却将眉头紧紧蹙起,相爷怎么突然又没头没尾了?
他想起方才宫里寺人的传话,道:“相爷,宫里传来消息,陛下让您明日进宫一趟。”
霍桑的笑突然凝固了,神色也有些低沉,良久,他才嗯了一声。
自识字以来,杨幼娘最喜欢看的便是账本,也可以说,她此生所认识的所有字,都是从账本而来。
是以当晚虽被霍桑阴了一手,她依旧钻进自己的地铺,欢快地入了眠,甚至还做了一个关于自己坐拥珠宝银钱的梦。
将近子时,霍桑才处理完所有公务,近日交上来审批的案卷,十个里有三个都有问题。
而这三个有问题的,其中竟都有一个隐约与当年的内乱有关。
他拧了拧眉心,若非霍一提醒明日要早起入宫,怕是今晚又要通宵查阅了。
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他缓步走进卧室,屋子里依旧燃着一盏暖黄的油灯。
顺着摇曳的光线往里头看了一眼,一个女子果真安然的缩在地铺里,睡得正香。
仿佛这世间的所有纷扰事端,都与她毫不相干。
他冷哼一声,却不自觉地往她身旁靠近,她静静地被棉被包裹着,只露出了一颗头。
头上繁杂凌乱的发髻也全被她拆了,而今正乱糟糟地置于她的脑后。
突然,她动了动身子,钻在棉被里的腿突然钻了出来,霍桑的心顿时漏了一下,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直到确认她未曾醒来,他才长吁一口气。
果真不是千金娘子的料!连睡觉都如此不安分!
长长的亵裤将她纤细又洁白的腿包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只红扑扑的可爱的小脚。
她又转了个身,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环抱了起来,那只不安分的小脚也跟着缠了过来。
霍桑抽了抽嘴角,脸色有些僵硬:简直有辱斯文!
杨幼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刚开始的梦里,她坐拥着金山银山,手里还抱着一大块金疙瘩,在金砖铺就的院子里与阿离、梁师父、江郎君、杨叔他们肆意玩耍。
可后来不知怎么得,突然有一个金子做的牢笼从天而降,直接将她罩住了,任凭阿离他们怎么救,她都无法从牢笼里挣脱。
等到她好不容易从牢笼里挣脱出来,天亮了,她也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满头的大汗几乎浸湿了枕巾。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久久舍不得散去的睡意猛地一下都不见了,她难道又中了什么蒙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