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把衣裳给剪了?你可知这衣裳花了我很多心思?”
她话音未落,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娘子跑了过来,她红着眼睛满脸泪痕,见着人便躲,直到在人群中寻见江玉风,情绪才稍微稳定一些。
却见她一下子钻进了江玉风的怀里,仿若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而今天气渐凉,她却衣不遮体,洁白如藕节的手臂与小腿都露在了外头,竟是被冻得通红。
小莲也怒气冲冲地赶来了,她手中正捏着一件破碎的大红衣裳。
懂行的人都知晓,这件衣裳的布料虽称不上上等,但在中等领域中也算得上是非常难织且质量超群的。
杨幼娘不由蹙起了眉。
“你莫要以为仗着有江郎君为你撑腰你就这般为所欲为!”她上来就指着小玉破口大骂。
江玉风脸色一僵,饶是他这般温文尔雅之人,也变得有些凶悍,“小莲,你这是作甚?”
“江郎君!你可莫要……”
小莲突然哽住了,最终她才泄下气来,“这件以上我准备了整整半年,全都被她给毁了!”
整个布行都知道,她与二川的事儿已经定下来了,而今就差一个吉时行礼过门儿。
小莲与妙英都是来京都避难的流民的孩子,自她们生下没多久,她们的父母便被饿死了。
所以她也只能自己给自己准备嫁妆。
她手里的这件大红衣裳,是她花了半年时光一点一点织就,上头的刺绣亦是她花费了无数个长夜才绣好的。
谁想最后竟被小玉给剪了,她不伤心难过才怪呢!
但她也知道如今这个场合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坏了大家的兴致,所以小莲只能将委屈悉数往肚子里咽。
妙英不知何时站在了小莲身后,她对小玉的行为也早已不满,但碍于有外人在场,她只好说得婉约些,“江郎君,小玉这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着实有些过分了。”
她话还没说几句,躲在江玉风怀中的小玉突然哭了起来,她紧紧捏住了江玉风的手臂,越哭越大声,甚至尖叫了起来。
杨幼娘内心一揪,小玉好歹是她与江郎君一道从南郊别庄里就出来的可怜人,她实在不忍心她这般痛苦地哭叫。
可她刚想要近前安慰,衣袖却不知怎的竟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她回过身,却听江玉风质问道,“这是谁做的?”
江郎君可从不会发这么大脾气的!
杨幼娘心尖一颤,连忙再次回过脸,却见江玉风捏着小玉那只旧伤累累的手臂,阳光之下,那手臂上的一块新的烫伤很是醒目。
伤口血肉已经焦了,但能看得出伤口很深,更是达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