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儿,她的心更堵的慌了。
“娘娘说笑了,妾哪里有织什么琉璃绸,这是京都西市崔氏布坊的纺织工人织的,妾也只是好奇,同她们借来些工具,观摩观摩罢了。”
“原是如此。”淑贵妃恍然大悟,并不忘夸赞道,“这衣裳还真是好看。”
“娘娘莫瞧它好看,其实花费的功夫却不小,妾听闻,一匹琉璃绸可是要花上好几个月的心思才勘勘能织成,这期间还需等到天时地利人和,实在麻烦地紧。”
淑贵妃点点头,“是啊,好东西哪有容易的。子渊,我说得可对?”
霍桑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好酒也是越放越醇的。”
自入宫后,霍桑脑中便一直回想着除夕之夜刘牧的话。
与往年一样,每年除夕他都会陪着刘牧一道守夜,这是他自当了刘牧伴读起便有的习惯。
除夕之夜他二人与往常一样喝得酩酊大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似醉似醒之间,他似乎听见刘牧在向他道歉。
堂堂天子竟向臣子道歉!
震惊之余,他的酒也一下子清醒了。
只是刘牧在说道歉之后,便早已沉沉睡去,他实在没听清他为什么向他道歉。
是为了柔儿?还是为了那些事?
所以这几日他一直心神不宁,直到除夕夜他提前回了府见着杨幼娘时,他的心才略微踏实了些。
可这踏实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回望之前与她的协定,还剩不到两个月,他便要同她和离了。
更让他心绪不宁的是,杨幼娘似乎对和离很是期待,入宫也变得愈发谨慎了些。
要是在往日里,若是有人问起她的琉璃绸,她可是能兴奋地蹦的三尺高。
不仅如此,她更是会喜笑颜开地连连向对方介绍,恨不能将对方身上的银两都忽悠光才罢休。
可眼下看来她的兴致并不高,甚至根本不想从陛下身上发这笔大财,看得出来她这是在避嫌,她怕陛下今后记起此事并频繁寻她。
她在准备远离。
虽然只是提前说好的,可他总觉着心里有些不痛快。
更令他烦躁的是,这种感觉自他从宫里出来后竟是更加强烈了。
杨阿离一早便侯在府门前等他们,杨幼娘有些纳闷,他与霍桑不是一见面就不对付吗?怎地他竟出门来接了?
但看到他身边不远处站着一个软弱的小娘子时,她恍然大悟,看来他是想躲着刘嫣,才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中的。
杨幼娘下了车,杨阿离仿佛见着了救星,三步并做两步走近前来要扶她下车,“阿姊,怎么去了这么久?”
“闭嘴!”杨幼娘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要是旁人家他爱怎么抱怨怎么抱怨,可对方是皇家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