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说,这两家办亲事,几乎请了整个县城的人,好在玉林县不大,也让整个县城都好生热闹了一回。
……
方思文借口自己受了伤不能饮酒,只以茶代酒寒暄了来客,就在众人的笑闹声中悄悄来到了后院。
傍晚将至不至……无论前院怎么热闹,方府的后院新房就像隔绝了一切吵杂的一隅。
‘嘎吱。’
方思文推开门再反手关上。
红靴在地上轻踩,缓步了进去。
穿着精致喜袍的哥儿坐在床沿,头巾遮着脸,却能看见他交握在一起的小手,约莫还是有些紧张的。
方思文轻笑一声,向前走去。
头上覆着红巾的少年似乎因为她这一点动静立刻就绷紧了背脊。
“苏然……”
苏然听见她轻声唤了自己,恰要抬眸,面前的红巾就被那人起手挑了起来。
方思文呼吸一滞。
“咳……今日,很好看。”苏然是极少在脸上抹什么脂粉的,唯有今日,一双饱满的小唇儿上染了胭脂红,衬着他白皙的肌肤显得娇艳十分。
那一身殷红喜袍更是将他的身段完整的勾勒出来,仿佛一朵绽放的牡丹,只为她而绽放的。
苏然抿住笑意,“……嗯。”
方思文将他头上戴的红玉冠取下放在旁边,手轻轻一撩,如墨的长发散至腰间,美得不可方物。
苏然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顿时呆呆地望着她:“怎么取了?”
“让你轻松些。”
“也……也不是多重的。”那红玉冠比他以前戴的发冠要更重一些,也更繁复些。
“我心疼,不行吗?”这东西都带了几个时辰了。
方思文顺势坐在他旁边,笑道:“不说这个,饿吗?”
苏然眨了眨眼,“饿。”
他自清晨就没有吃过什么了,不过……
“你可不要让人再去给我拿饭了……叫人笑话。”苏然一看她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不好,赶紧道。
方思文沉吟,“好吧。”她环视周围,端来桌上的绿豆糕,“吃这个总行?”
苏然乖乖点头,“好。”
方思文还抓了一把床上铺着的红枣莲子,“来,这个也能吃的。”
苏然手一顿,“可是那个是……”
方思文不甚在意,“别管其他的,吃就是了。”
苏然张开口衔住她喂来的东西,心里暗衬——
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孩子,不然,怎么连‘枣生贵子’都让他吃了呢?
等吃饱喝足,方思文摸摸他的小肚皮,觉得不是瘪的了,就满意地点点头。
“苏然……”
“嗯?”苏然捧着一杯茶,小口小口地喝。
“叫我一声呗……”
苏然没反应过来,“啊?”
方思文蹲在他身前,像只渴望肉骨头的大狗:“叫我一声……”
而苏然,俨然是她眼中‘最好吃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