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没说什么,送走了常二爷父子三人,却把常继文叫住:“老三,你觉得真是老二那个新买的妾做的?”
常继文道:“不是都查明了吗?”
大奶奶摇头:“我就怕是你二哥糊涂,有意包庇真凶。你想想,那妾不过新进门,连脚都没站稳。她害之钰干什么?你二嫂和之钰常年住在老家,又碍着她什么事了,她要下此毒手?如果之钰出了事,谁得到的实惠最多?”
常继文哑然,他先前不知道之钰也中毒了。一直以为是有人来寻仇,这才连累了自己儿子。如今大嫂这么一说,他很庆幸自己把那几个小妾打发了。这要是真的,那女人的心思可真是可怕。但转念一想:“那之洲呢?之洲又碍着二哥家里什么事了?”
常大奶奶道:“这也是我为什么怀疑之芳他娘。你不知道。之芳他娘和灵慧其实是有过节的。”就把几个孩子因为一个糖盒子争执的事和常继文说了。常继文只觉得难以置信:“难道就因为一个糖盒子,就要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毒手?”
常大奶奶道:“你没看出来吗?人家根本就看不起咱们这些土包子。被一个土包子不轻不重的往脸上打了一巴掌,咱不当个事,可保不准人家就记了仇呢?”
大奶奶看常继文还是不信,又叹息了一声:“老三,你是个好得我才和你说这些。女人狠毒起来,是你无法想像的。妻妾成群,看上去花团锦簇十分容光。岂不知那无限春光下掩藏的是一个不见硝烟的战场。这女人想要在后宅站稳脚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常继文回去的路上,反复咀嚼着大嫂这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越思量,越觉得大嫂语气里充满了无限的疲惫和凄凉。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程灵慧还没有睡。常继文忽然觉得十分心疼。将她紧紧抱紧怀里:“默之,以前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程灵慧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常继文摇头:“没事。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好的了。”
他看了看熟睡中的常之洲。小孩子长得快。常之洲已经痒的不那么厉害了。能吃能睡,气色好了很多。常继文又看了看还不满月的次子。这孩子长得更快。像吹气一样,原本皱皱巴巴的小脸张开了,也变白了。看得出日后必然是个眉目俊秀的少年郎。
再看程灵慧,这二十多天下来,比往日不知道清减了多少。哪个女人坐月子是这么劳心劳力的?
“你睡吧。孩子我来照看。”常继文扶程灵慧躺下。给她盖上被子。程灵慧确实很累,也就闭上眼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