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愧是暗器高手,起笔落笔精准干练,毫不拖泥带水。
一幅日出东山,水出九川的山水画卷,在他翻飞的指尖下渐渐显露端倪。不光程灵慧惊讶,连围观的人也不由赞叹。
而陆廷翰就沉稳的多。只见他寥寥几笔,就画出一片浩淼的水天。远天近树,晚霞夕阳。同样是山水画卷,展现在人眼前的却和吴末名那副浓墨重彩,朝气蓬勃的气势截然相反,给人一种无比广袤,静谧之感。使人看了,不由就凝神静气起来。
前后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几乎是同时收笔。吴末名手腕一翻,指间狼毫归位。这绝对是卖弄,可他有这资本。他把嘴中叼的那支笔吐出,递给程灵慧:“该你了。”
程灵慧接过:“你要题什么字?”
“随便。”还真是吴末名式的回答。只这两个字,就足以将他对陆廷翰的轻蔑推上一个高峰。引得那些围观的学子跳脚。
程灵慧想了想,题了一首诗仙李白的《游天竺寺》
挂席凌蓬丘,观涛憩樟楼。三山动逸兴,五马同遨游。天竺森在眼,松风飒惊秋。览云测变化,弄水穷清幽。叠嶂隔遥海,当轩写归流。诗成傲云月,佳趣满吴洲。
吴末名看了那诗,冷笑一声:“你这是要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可惜你要失望。”他伸出一双犹如白玉雕琢而成的手掌:“佛祖慈悲还有十八罗汉,我这双手,注定要以杀证道。”一瞬间,身上似乎有看不见的煞气四出。本来偶尔交头接耳的人顿时噤声。
程灵慧把笔一扔,不再理他。一时间春香楼里静寂一片。
忽听陆廷翰那小孙女道:“爷爷,你画的这幅画太空了。我把那个漂亮哥哥画上去好不好?”
陆廷翰道:“自然好。”随是宠溺的和孙女说话,可是不难让人觉出,他其实也没把吴末名放在眼里。要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小女孩儿在自己的画作上胡乱描画?
只见那小女孩儿拿起一支笔来,在那烟波浩淼的水面上画了一条小船。还别说,那小船画的还真有模有样的。紧接着,那小女孩儿又在小船上画了一个人。寥寥几笔,竟然将吴末名的神态勾画的栩栩如生。要不是众人亲眼看着这小女孩儿画上去,任谁也不能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天真的孩童之手。
程灵慧看得惊奇不已,不由就想起自家的大小姐关雎。那也是个与众不同,了不得的孩子。六七岁就能管家。
吴末名也走过来,看了看画里的自己,倒是没露出惊讶的表情。向那小女孩儿露出一个微笑:“小妹妹,你看哥哥一个人在画里多孤单。不如,你把这个姐姐也画上去给哥哥做伴。”他指了指程灵慧。
小女孩儿歪着头看着他,颇有责怪之意:“你不早说?早说了,我就画一条大船。现在只有一条小船,可让我把姐姐画到哪里?”
吴末名一看,还真是。不由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