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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方思听了整个前因后果,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只是实在做不到将白海棠往不堪里想,淡淡道:“兴许密斯白就是很心爱那位黎先生呢?世上的缘分,是说不定的呀。既然她结婚了,那就祝她生活美满吧。”

    俞曼川微微一愣,对于她的话,颇有些意料之外,可结合她的性格,又觉得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她深深地瞧了谢方思一眼,旋即笑道:“好了,不说她是如何结婚的了。就说说她和这位大老板结婚之后顺风顺水的日子吧。她一结婚,你猜最先倒霉的是谁?”

    那实在不必猜,谢方思即刻就可以回答:“就我所知,有一位姓赵的男影星,和她似乎有些私怨。”

    俞曼川在她眼前打一个响指,表示她答对了。大约是她自己也看不惯那个姓赵的小白脸,对于他会落难,半点也不同情,甚至乐得看他的笑话,奚落道:“他们结的梁子,我就不说了。只说有黎耀华的势力做施压,那姓赵的现在别说是拍电影,在娱乐圈里立足都成困难。哈!他是做回真正的拆白党,专在有钱女人身上谋生活了。”

    谢方思默默含着微笑静听着,并不做评价。

    之后,俞曼川又谈了些沪上金融的变化,说前阵子许多人疯炒公债,如今不少落得倾家荡产的下场,但凡和一个“债”字扯上关系的行当,都让她不要掺和。又向她推荐了一家新开的番菜馆,讲了讲沪上新进流行的发型和服饰。

    续了两杯茶,俞曼川看了看钟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尼龙帽抓在手上,起身道:“我七点钟还要去赴宴,回去换衣捯饬要花不少时间,不能再呆了。就坐到这里吧。”

    谢方思也站起身来送她。走到门口时,俞曼川忽然转过身来,眼神沉静地盯着她道:“密斯谢,我说一句马后炮的话,早前我就觉得你和密斯白太不相像了,现在更觉得尤是。你们会闹一出决裂,我是不意外的。”

    对于她说的“决裂”一词,谢方思不能否认,可被她当面地点穿,还是有一丝窘迫,道:“我们不像又怎么样呢?这世上的人,本来也就各有各的活法。”

    俞曼川摇着头叹道:“你这样回答,更是坐实我的说法了。你是什么都能不要,密斯白是什么都要,要钱要体面要地位,偏偏还要名声,要精神上的幸福,世上哪儿有这样的好事,把所有别人向往的东西,都叫一个人占尽了呢?”

    这可算是她发自真心的评价了。谢方思听后怔在原地,最终垂下眼眸,抿出一点微笑来。

    俞曼川也微微一笑,把这话抛开了,转而道:“差点忘了问,你什么时候结婚呢?我是个一出门就要劳动记者的人,我想你是爱清静的,你的婚宴,我人就不去了,但礼物一定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