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觉得严青这话真是说到了他心坎上,他当日在寺庙后山那股意会不就是如此吗。
两人就作诗又展开了新的讨论,严青在秦遇原有的诗作上进行了修改。
神奇的是,他只是改了两三个字,整首诗给人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堪称画龙点睛。
严青又讲了讲为何这般改,说得口干舌燥。秦遇立刻从书箱里拿出了装水的竹筒递给他。
严青:………
严青到底接了过去。
秦遇觉得县学的生活好极了,只是古人常说乐极生悲。秦遇虽然没到那地步,但也是差不离。
一天,学正让他对孟子里的一段话做出理解,秦遇回答的很好,少有的得了学正的夸奖。
比起在算学方面的夸奖,学正对他经义的认可,分量明显要重得多。
秦遇忍不住开心,面上还要做出稳重的姿态。
学正离去后,众人或交流,或休息,秦遇上午水喝多了,悄悄跑出去小解。
他回来时,经过青石小路,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我真是想不明白,秦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跟我等平起平坐。”
“怎么就让他考上了童生?”
“我原以为他有过人之处,亲口问他,可会过目不忘,耳闻则育,下笔成章?他全不会。”
“唯一的长处居然是算学,朝廷到底是科举选士还是招账房先生。”
“王兄慎言!”
那边的音量一下子小了许多,但是刚才所闻,足够戳人心窝子。
秦遇低着头,长长吐出一口气,才恢复如常,慢慢往回走。
不然他还能做什么,跳出去质问吗?
对方的确理亏,他甚至可以反问一句,你质疑我的童生,可是在质疑府试?
保管对方吃瘪,但是之后呢?
夫子不会喜欢找麻烦的学生,尤其那个学生还不是优秀到人神嫉妒的天才。
秦遇其实能揣摩到对方的一些想法,不过是觉得有一个年龄小的人跟其取得了一样的地位,心里不平衡罢了。
更深一点,会觉得秦遇的存在把其他人衬得很无用,所以要极力贬低,打压。这样才能显示他们多么的怀才不遇,所受不公。
这大概是人的劣根性,因为两者相差不大,所以嫉妒,所以不甘,所以诋毁。
因此秦遇的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当做不知,彻底无视。
不然他怎么回应都是错。说他有今日,是靠自己的努力。那么其他人不努力吗?
那说他念书有天赋?更加招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