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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一打开,发现居然是一只绞丝银手镯。

    张氏哭笑不得,对儿子道:“谁这么粗心大意,居然给你一名男子送”她话音戛然而止。

    其他人当然不会给她儿子送手镯。

    秦遇摸了摸鼻子,“之前不小心混到里面去了。”

    绞丝银手镯是后来他中举,掌柜给他送贺礼,秦遇手里有钱了,才回去买的。

    他转身去把最初买的银簪拿出来,一起送给他娘,“看到合适,就买了。”

    “娘戴上……算了,我给娘戴上吧。”

    张氏飞快低头,恍若配合,其实她只是想掩饰自己通红的眼眶。

    她知道其他人背后怎么说她的,以前说她命硬,把夫家人都克死了,留下一个儿子也病殃殃的。

    娘家人也听信其他人的话,认为她克亲,不愿跟她来往。

    后来,她好不容易守住豆腐铺子,把儿子拉扯到五六岁,看着小家伙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她心里又高兴又自豪。

    看,谁都说她不行,说她这辈子就这样了,但她不认命!

    后来她把儿子送去念书,其他人又说她把钱往水里丢。

    但是她的儿子太争气了,狠狠给她涨脸。

    结果又有人说,秦遇这么出息,又长的清俊,以后肯定会娶官家小姐。人家千金小姐看得上你这个村婆子?

    如果说之前,张氏都能硬气的怼回去,一点都不虚。可是说到儿子的娶亲之事,她表面不承认,但心底深处确实慌了。

    人都说,寡母带大的儿子最依赖母亲,可她家的孩子就不一样,从小时候起,她的儿子就特别独立,她其实都隐约感觉的到。

    就算以前一些日常,当时没觉着什么,后来儿子离家,她一个人闲下来时独自琢磨,也琢磨出味儿来了。

    银簪在发间别好,秦遇又拿起手镯,往他娘手上套。

    然后退后两步,眼里有些惊异,“添了两样首饰,娘看起来真的不一样了。”

    张氏吸了口气,笑道:“哪里不一样,我不还是你娘。”

    “我意思是,戴上首饰,娘更有气势一些。”秦遇上下打量他娘,唔了一声:“我说难怪还缺点什么,原来是缺对耳环。”

    他有些懊恼,“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张氏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她有耳洞,不过很多年没戴过耳环了。只是偶尔会背着人,偷偷把耳洞那里堵塞的秽物弄出来,那保留下来的耳洞,仿佛她少女时候残留下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念想。

    秦遇以前看到过那一幕,那个时候他才六岁,当时他是真的心疼他娘,甚至想过,如果他娘改嫁会怎样,他当时的想法是同意。

    因为一个女人单独拉拔着儿子,真的很苦。

    这种苦,不仅仅是身体上,更多的还是心理上。她没有寻常妻子被丈夫的关爱和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