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要死了。
她想着没了就没了,但是紧跟着想起双亲和小侄子,一下子爆发了求生欲。
“别怕别怕,我们是帮你的。”那是女人的声音。
芳娘眼睛瞪大。
“你别出声,你听我们说,后日巳时秦巡抚的马车会从洒金街过,到时候你拦在车前喊冤。他是个好官,会帮你的。”
芳娘犹豫。
女人的声音又来:“你不破局,最后只会被打死在婆家,如何又管你的双亲和侄子。”
“都是女人,能帮一点是一点。我们走了。记住,后日巳时洒金街。”
芳娘眼前一花,两道人影快速消失。
她走出了巷道,发现地上有婆母要她买的东西,弯腰拿起来时,胸口有异,她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瓶药。
眼泪啪嗒落下,芳娘哭的抽噎,她还是有些犹豫,拦大官的马车是大罪,她怕连累双亲。
她想忍一忍,忍一忍或许就没事了。然而晚上刘洪喝了酒回来,对着芳娘又是一顿拳脚,她被男人抓着脑袋往墙上撞。
最后流血了才罢休,她晕乎回头,发现男人眼里的利光。
那一刻芳娘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刘洪没醉,他故意的。
她本就被打上“家贼”的记号,被刘洪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她的嫁妆也会被婆家吞了,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双亲和侄子还是抬不起头。
芳娘心里的天平瞬间倾斜。
刘洪有些可惜,暗道自己手软,气的踹了芳娘一脚,“贱人,没用的废物。”
骂够了,他才躺床上睡了。
芳娘给自己上了药,缩在床角闭上眼。
那是一个明媚的上午,蓝天白云,芳娘一身素朴躲在街边,直勾勾盯着街道,终于她看到了一辆贵气的马车驶来。
灯笼上写着【秦】。
她家以前富裕,她缠着入学堂的哥哥学了些字。她认的【秦】字。
芳娘心如擂鼓,但是一闭眼,脑海里是刘洪狰狞的脸,她疯了一般的闯到街上,跪在马车前喊冤。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民妇有冤,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求大人做主。”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秦遇缓缓掀开车帘,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
一刻钟后。
当地知府衙门升堂,秦遇旁听。
知府心都提起来了,一拍升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芳娘自报家门。
知府不解:“你有何冤屈?”居然敢跑去拦巡抚大人的马车。真是,真是……刁民!
芳娘刚要状告刘家冤枉污蔑她,秦遇先道:“这女子想和离。”
知府更莫名了,因为在他看来,这是很小的一件事。
和离就和离,本朝又不是不允许夫妻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