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兴平之前不知道,瑄郡王皇甫晟郡王蟒袍的腰带上还能藏着一把锋利至极的软剑;
他也不知道,皇甫晟杀起人来能比他的死士还要狠;
他更不知道,皇甫晟和他不过聊聊几个侍卫,能把他一群几十人的死士,砍瓜切菜当场就收拾完了。
他远远躲在战圈之外,从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来的胆战心惊,在到现在的满心绝望,已经在心里打算退路了。
皇甫晟看着是个矜贵的皇孙,杀起人来似乎比侩子手还利落,不过一个剑起剑落,一个死士的喉头就被生生刺穿了,连一句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就已经一命呜呼。
范兴平气得眼珠都通红,却根本无能为力,他心里清楚,就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上去还走不了一招,直接就能去见阎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死士几乎已经死了七七八八。
范兴平朝身后自己的两个心腹侍卫使了个眼色,准备悄悄遁走,可这个念头刚起,眼前一阵微风袭来,皇甫晟几个纵跃,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范兴平吓了一跳。
这还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孙?怕不是个煞神吧?
皇甫晟微微低着头,垂着眼帘,虽然一场杀戮好像让他脸上的喜怒都一并淡去,可眼底深处冰冷又残忍的杀意依然在缓缓堆积,在悄悄蔓延,他手中微微抖动的长剑还在淌着血,粘腻又血腥。
范兴平觉得,眼前之人似乎是个恶魔,只管杀人、不会思考的恶魔,他冰冷,残忍,只享受一剑毙命的快感,没有人类该有的一丝怜悯,杀人的时候几乎个个都是一剑毙命。
他自己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不发一言;
被他一剑封喉的死人也是一样,闭着嘴巴,连痛呼声都被死死扼在了喉咙。
可是,就是个恶魔又怎样。
“瑄、瑄郡王,你饶了我吧!我、我只是一时气愤,想要给我父亲报仇罢了,你大人大量,绕过我这一回吧!”范兴平心中对这个恶魔惧怕到浑身颤栗,但对生的渴望还是让他想都不想跪下来求饶。
阁老之孙又怎样,为父报仇又怎样,他谋划失败,刺杀未果,眼下只要保住一条小命,无论是刑部大理寺还是御史台的监牢,祖父一定会把他捞出来。
皇甫晟又走进一步,用冰冷的视线盯着他。
身后,所有侍卫也收回了刀剑,死士已然全部解决,只要把这个范兴平绑了送去刑部或大理寺,皇祖父自会为他做主。
他还能因为上交刺客由皇祖父全权处理而更加得到他的信任。
只是,皇甫晟手腕微微一抖。
“噗嗤——”
范兴平的喉咙瞬间被刺穿,他不可置信地用最后一点力气死死瞪着皇甫晟,喉咙里除了发出“嗬嗬”的哑声外,再不说出任何一个字,直到最后彻底死去。
皇甫晟垂手,长剑滴血,视线已经飞快去寻找那道纤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