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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宁帝眼角眉梢的关怀担忧之色真真切切,落在景曦眼底,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短暂的凝滞,却又很快恢复正常:“父皇不必担忧,儿臣只是略有些眩晕,并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这慈爱的态度落在指控景曦的人眼里,无疑于眼中钉。太子先忍不住,开口道:“父皇,儿臣以为……”

    太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曦硬生生打断了。她抢先一步扯回话题,朝着四周将她围在大殿中央的朝臣环顾一圈,然后道:“父皇,儿臣自知自己行事张扬,树敌颇多,但谋害正三品御史这样的惊天之举,儿臣是绝不敢做的,除非各位大人能拿出铁板钉钉的证据,否则,恕儿臣担不起这罪名!”

    她话虽然是对着熙宁帝说的,然而谁都明白,她的话是说给指控她的朝臣听的。

    ——你们要定我的罪,就要拿出凭据来,否则就是污蔑皇族!

    谢丞相心头一紧,正要开口,熙宁帝却已经点了头:“不错,晋阳年纪尚轻,行事上可能有什么不当之处,但她一向知道分寸,郑卿的死或许只是意外,与晋阳无关。”

    “……”太子早知道皇帝心是偏的,却没想到他心能如此之偏。知道分寸——开玩笑,晋阳公主都敢插手朝政,公然和他这个太子作对了,这还叫知道分寸吗?

    熙宁帝对晋阳公主的美化显然惊到了不少朝臣,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有替景曦辩解的,但更多是在针对景曦。

    朝臣们纷杂的声音,景曦一概不理,只静静仰首看着御座上的熙宁帝。

    她母后去世后,景曦就无师自通了这套在熙宁帝面前装可怜扮柔弱的办法。她只是静静不言不动站在原地,熙宁帝就感觉这个女儿的眼底仿佛已经蓄积起了委屈的泪水,一阵心疼。在御案上重重一拍,斥道:“朝会之上吵嚷,成何体统!”

    眼看皇帝动怒,朝臣们立刻识相地闭嘴请罪。谢丞相再次尽职尽责地冲在最前面,抢先开口:“皇上,郑大人之死确有诸多蹊跷之处,说是意外未免牵强,据郑大人遗孀所言,郑大人去世前,正在草拟一份参奏晋阳公主的联名奏折!”

    谢丞相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郑御史死前,正准备纠集一批朝臣上书针对晋阳公主,现在书没上成,人先死了,怎么看晋阳公主都很有疑点。

    熙宁帝稍一犹豫,正在此时,只听景曦又开口了:“丞相如此咄咄逼人,仿佛认定了郑大人就是本宫谋害的,但丞相要问罪本宫,却又没有证据,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对本宫不满罢了!”

    她侧首看向谢丞相,眼底有极其森冷的光一闪而过。

    紧接着,她突然拎起裙摆,重重跪了下去。

    不等熙宁帝说话,景曦就深深叩首道:“父皇,儿臣从未做过亏心事,然而兄弟手足视我如仇雠,满朝臣子更上书责难,甚至不惜污蔑嫁祸于我,京城之大,竟然已经容不下儿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