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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厉声道:“辅国公府是端穆皇后母家,孝安太后母家,更是父皇母家!本宫不知道六妹这份底气是谁给的,是贤妃你还是太子,居然纵容她至此,不敬嫡母、不敬皇祖母,这就是顾家的教养吗!”

    顾贤妃的脸色变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六公主,却见六公主垂下头去,似乎在躲避母亲的目光。顷刻间顾贤妃就知道,晋阳公主说的是真的。

    她头一次后悔自己当年为了和宣皇后打擂台,为了专心培养太子,居然将这个小女儿纵成了这样浅薄愚笨的模样。

    熙宁帝沉默片刻,像是缓下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原本那种极其暴怒的声色已经没有了。

    只是他这样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反而更让顾贤妃心惊胆战。

    “贤妃,宣家是朕亲封的辅国公府,孝安太后是朕的生母,端穆皇后是朕的元配嫡妻,也是朕的表妹,如果谁看不上宣家、看不上孝安太后、端穆皇后,尽可以自请离宫,不必非要和孝安太后、端穆皇后一起写在玉牒之上。”

    顾贤妃再不敢接话,双膝一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妾知错了,阿嫣也知错了,必然再不敢了——是不是,阿嫣,是不是!”

    六公主也被那句“不必写在玉牒之上”吓呆了,再被母妃疾言厉色地一喝,煞白着脸浑浑噩噩跟着跪了下来:“儿臣不敢,儿臣不敢不敬孝安太后、端穆皇后。”

    景曦从旁插口道:“六妹对谢公子有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本宫居然不知?”

    她这么一打岔,熙宁帝顿时又想起了六公主的来意:“你对谢云殊有意,朕怎么不知?”

    六公主今年才十五岁。她对谢云殊有意之所以没有说到熙宁帝这里,一是因为害怕熙宁帝猜疑太子想用妹妹的婚事拉拢谢丞相,二是太子和顾贤妃也犹豫不决。

    谢云殊从前不是没有人为他说亲,但哪怕说媒的人踏破了谢家门槛,都被丞相夫人和裴夫人一一替他推拒了,谁能想到就耽误这么些时候,皇帝就突然给他赐婚了?

    顾贤妃生怕六公主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抢先道:“阿嫣她年纪小,心性未定。”她瞥了一眼眼泪又快落下来的六公主,“她哪里懂什么喜不喜欢的,不过是胡闹罢了。”

    顾贤妃这句话确实是一片慈母之心:为了六公主的名声着想,决不能传出她爱慕姐夫的流言来。

    然而她的慈爱六公主未必能理解,景曦在一边看着,都替六公主止不住的尴尬委屈。

    熙宁帝也不知道信了没有,盯着顾贤妃看了半晌,才道:“景嫣不懂事,你这个做母亲的就要好好管教,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禁足一月,罚俸三月,若有再犯,就让她到佛堂里静心一年半载。”

    顾贤妃不敢辩驳,强拉着六公主谢恩。又听熙宁帝道:“景嫣也不小了,若有什么看中的人,就将婚事定下来。”

    六公主大惊,她扬起头来,就要大喊不行。

    然而还不等她喊出声,顾贤妃牵着她的手指用力,六公主痛的一缩,顾贤妃已经俯身道:“妾明白,皇上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