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正常的,公主明摆着在谈要紧的事,这种时候冒冒失失进去,严重一点是要挨板子的,所以婢仆们就算有什么事,只要不急,也都会自觉地躲在外面,不急着往上撞。
云容侧耳暗听了片刻,知道再在外面站下去显得太过刻意,索性就直接沿着墙边进了花厅。
她本就是景曦身边的人,一路贴墙不声不响走到景曦身后侍立着,满厅的人都看见了,也没人觉得不合适。
景曦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
唯有云霞侧首,暗自盯住了云容。
景曦正微笑道:“……卫公何必和本宫绕这个圈子?这是与不是卫怀川,卫公不清楚,卫三爷也不清楚吗?”
她顿了顿:“若是卫三爷也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本宫还请了一位楚家的人,他正好与卫怀川相识,要是卫公还是信不过,就只好派人去卫家请一下卫怀川的生母,做母亲的总不至于认不得儿子!”
卫三爷心中暗叫不好。
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是和儿子再不亲近,也不至于真的连儿子都认不出来了——何况不久之前卫怀川才找他拿了一处庄子上的腰牌,说要去庄子上住。
卫怀川一向孝顺生母周氏,如果不是有所盘算,怎么会突然搬出去?
卫家家主更是人老成精,他都不需要问,只一看卫三爷的脸色,就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他在心里盘算片刻,果断放弃了抵赖不认,只道:“不知这孽障犯了何等大错,请公主明示。”
景曦微笑道:“明示不敢当,那四名刺客在口供中供述,是受卫怀川指使,前来行刺本宫的——白纸黑字口供写的清清楚楚,卫公可以看看。”
她一个眼神过去,早有人将一式两份抄写好的口供放在了卫家家主和卫三爷的面前。
卫家家主顿时就想起来,方才晋阳公主笑问他刺杀皇室该当何罪,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卫怀川的身份抵赖不掉,但行刺公主的大罪万万不能认!
他肃然了脸色,垂下头去翻看口供,希冀从口供中找出些许破绽,然而却越看越心惊。
口供这种东西不是不能作假,签字画押更是好办。要看真的假的,还要看这份口供合不合理,其中有没有什么微小的破绽。
然而卫家家主看了半晌,破绽没找出来,倒把自己为数不多的酒意吓得全散了。
晋阳公主笑吟吟地看着他,居高临下:“卫公以为如何?”
这场酒宴酉时开始,却一直到了亥时还没结束。景曦在花厅里和卫家人打机锋,林知州帮着敲边鼓,唐巡检使坐在那里,表情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