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郎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林星。显然,林星这种精通典籍却不擅诗文的人,在他眼里毫无地位可言。
谢云殊开口了:“你想比试是吗?”
见谢云殊有了松动之意,刘七郎立刻道:“不错,谢公子要应战吗?”
“可以。”谢云殊淡淡道,“不过琴棋书画,诗文歌赋,我流传在外的实在不少,不如换个比法。”
他平静道:“君子六艺为射御礼乐书数,不知刘公子愿不愿意领教我的箭术。”
场中一片寂静,随即大哗!
君子六艺中确实有射御,然而现在世家子更乐意追求风雅,在他们看来,射箭与驾车未免失之从容雅正的气度。在场的人能拉弓的不少,要射中却困难。
谢云殊黛衣广袖,素白面容秀美平静,怎么看都不像是箭术出众的人。
但他既然敢提出来,就不会是冲着替自己丢脸去的,必然有真才实学。
刘七郎一时也愣住。他虽然学过,箭术却也只能算是平平,在一众世家子里算是出众,然而真拿出去就不够看了。
他往谢云殊那边看去,谢云殊始终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淡淡看着他,仿佛在说“没本事你就认输”。
“好!”刘七郎咬牙应道。
刘七郎不应,谢云殊没有多失望,他应下,谢云殊也没有什么欢喜之意。只淡淡对身后侍从道:“劳驾去取两副弓箭来。”
侍从取来的是软弓——硬弓多为边塞军士所用,寻常大多用软弓。
眼看阻拦不住,花厅外院中已经立起了几个靶子。众人一窝蜂拥出厅外,林星派去向父亲禀报的侍从却久久未归。
在人群的最后,林星自暴自弃地捂住了脸。
“林大人别急。”景曦按住想过去的林知州,“看看也好,何必急着阻拦?”
林知州站在柱子后面擦了把汗,心想万一伤着人可怎么办。他看了一眼站在另一根柱子后面,气定神闲饶有兴致的晋阳公主,感觉白头发都冒出来两根。
谢云殊随手拎起一把弓,试了试。确定没问题之后,对刘七郎客气地颔首:“你我一起?”
刘七郎拉弓的手一顿。
谢云殊微笑,“刘公子可有异议?”
刘公子没有异议。
是他先提出要和谢云殊比试,现在哪怕一点把握都没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否则还没走出林府大门,他就会成为整座晋阳城的笑柄。
刘七郎抢先搭箭弯弓,箭如流星般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