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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谢云殊春水般动人的眼眸,微笑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若说亲人,你也算得上本宫的亲人。”

    谢云殊僵在原地。

    他凝视着晋阳公主娇艳的面容,明知道这句亲近的过了分的话很可能只是她的随口调笑,然而谢云殊却控制不住心头那一点不安的柔软与向往。

    一片冰冷和黑暗里,乍现的那一丝温暖光芒,最令人难以推拒。

    半晌,他轻轻回手握住了景曦的指尖。

    第53章 酣眠 ·

    建州刘氏出事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晋阳公主府再度门庭若市, 以楚卫两家为首的建州诸世家纷纷上门拜见。

    景曦七月到了晋阳,却一直没有大摆宴席宴客。眼看到了十月,又有建州刘氏的契机在, 索性把早就推了又推的花宴办了起来,借此宴客。

    菊花的花期其实已经有点过了, 不复盛放时娇艳, 不过这次花宴本来也只是借个赏花的名头, 有没有花都无关紧要。

    楚家家主性子比较急,在宴席上直接问了出来:“公主,刘氏一事……”

    “是本宫上奏的。”景曦一口截断了他的话。

    很多人在下面悄悄交换着眼神。

    景曦只做不见, 意味深长道:“竭泽而渔的事做不得,各位心里还是要多掂量——为了几亩地,就在河堤上动手脚,实在是不智的举动。”

    一听河堤两字,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建州刘氏的家主但凡有脑子,就不可能把手伸到河堤上,这纯粹是被下面的蠢货坑了。

    有些人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心来。绵延几百年的世家,哪个都不是全然清白的, 更不可能连一个个田庄都分神关注。

    宝河河堤一事,终究没有死伤太多人。对世家来说, 死几个人不是大事,刘氏真正倒了霉,是因为胆大包天动了河堤。如果他们用了别的手段,根本就不至于把全族牵连进去, 最多拖两个替死鬼出来顶罪。

    他们还尚存一点侥幸之心,景曦却清楚地知道, 此事实在犯了太多忌讳,绝无转圜余地。

    且不说河堤,皇帝生平最忌讳地方官与当地豪强勾结:宝陵乡乡民难道真是个个懦弱不敢往上告状?恐怕不尽然。真正阻挡他们的,是凤鸣县父母官牵涉其中。离开所在的县城需要县衙签发的路引文书,凤鸣县衙只要扣住文书不给,敢私自离开凤鸣县的就都会被打为逃民,县衙可以直接把他们抓起来下狱。

    地方官吏和豪强联合起来一手遮天,皇帝怎么可能将他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