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捏捏她的脸颊:“小贪心鬼,文姨还不够疼你呀?”
“比疼弟弟还疼?”
文姨不假思索:“比疼弟弟还疼,总有先来后到,再说他生下来就健康得很,能吃能睡,不用操心,你身子弱,姨母总也想着你。”
文姨说完若有所思,以宁知道她想到什么,柔声说:“喏,姨母也晓得,斌蔚生下来就健康,能吃能睡,不用大人操心,姨母你自己呢,为了生他受了老大的罪,姨父有良心的,所以总也想着你,这个不好怪他吧。”
文姨点点头:“这个不怪他,是我自己想不开。”
以宁轻笑:“你也别怪自己,刘姐姐肯定说过,生完孩子心里很容易不自在,好事变坏事,小事变大事,高兴不高兴都是正常的,别窝在心里,统统讲出来,好的咱们继续,不好的一起改改,无理取闹的就闹嘛,当把之前之后要吵没吵的架都吵了,这点包容姨父还是有的吧,吵开了才能说开,说开了以后想起来才能一笑置之,不然就变成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了,以后翻起来又要吵的。”
文姨噗呲一声笑:“你才成了几天的亲,这些道理也懂了?”
“我自己的事情是还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家里的恩爱夫妻不少吧,见得多了,我又聪明,自然明白,他们一对对呀,恩爱得都不一样,有成天吵架的,也有从来不吵的,只有一点是共通的,文姨觉得是什么?。”
“我知道林家的男人不许休妻纳妾,是因为这个?”
“男人要休妻纳妾是国法家规能管住的吗?”
文姨笑着摇头。
以宁道:“我们家的男人女人呐,最好的品质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哪里好哪里不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又能付出什么,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底线,男人懂得尊重,女人一向坦诚。我猜这些日子您没少听什么正室要宽容大度,女人要谦卑忍让的话,那些话一个字也不要听,有些人只会得寸进尺,您只要想明白自己的底线在哪儿就成了,跟姨父说,说得通就过,说不通就散,谁离了谁还不活了嘛。”
文姨垂头:“底线……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想不通自己究竟介意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他是为我好,但他一见斌蔚就皱眉,实在让我恼火,我也相信他和齐氏没怎么样,但就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我娘说,您为弟弟的事情和侯爷置气,是觉得辛苦付出没有得到肯定,您娘家家里面管教严,侯府门第高,从小到大做得好没人夸,做不好一堆人数落,您心里面其实很在意,累积了埋怨,这会儿冲着侯爷发泄呢,我觉得我娘说得不错,您和侯爷两个,一个太不会哄人,一个不晓得撒娇,可不越吵越气,越气越吵嘛。”
“侯爷要有木清一半懂我,我也不至于这样。”
以宁道:“慢慢教呗,有得是日子,听说侯爷年轻时候性子更扭呢,这不已经好多了嘛,反正您一笑侯爷保管听话,至于齐氏的事情,您既然相信侯爷,那介意的就不是纳妾这件事,而是纳妾这件事情背后,侯爷不仅怕得罪齐将军,还对顾二爷一味妥协,隐忍不发,他是正则侯,吃皇粮受皇命,怕什么将军二爷的,朝堂上波云诡谲,侯爷既然不愿向王家低头,那就该硬气一些,顾二爷说好听点是族里长辈,其实就是门穷亲戚,不学无术,为人爪牙,连他都来侯府指手画脚的,谁还把正则侯放在眼里。您和侯爷两个人之间没有嫌隙,从头到尾都是一条心,那您的底线是什么?是侯爷的脸面,侯府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