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两人喊破了嗓子,头顶也只有一群乌鸦飞过,并且日头西坠,眼看就要天黑。
两人这才开始感觉到害怕,孟泽靠在风煊身上瑟瑟发抖。
风煊皱眉瞪着洞顶,比划了一下高度,道:“小泽,你站在我肩上,我顶着你看能不能上去。”
孟泽对他向来是俯首贴耳,言听计从,这回也不例外。
他乖乖踩在风煊肩头,扶着生满青苔的洞壁,努力伸出手,竟然当真够到了洞口。
“煊哥你太厉害了!”
孟泽说着就要借力往上爬,忽然又顿住,一弯腰,整个人从风煊身上下来。
风煊不耐烦:“磨蹭什么呢?还不快上去?”
孟泽道:“我上去了,那你怎么办?”
风煊道:“你傻呀,自然是赶快回家去喊大人,让他们来救我。”
孟泽看了看洞口的天色,忽然一咬牙:“不,你先上去。你去喊人。”
在风煊的记忆里,这是孟泽第一次违背他的意思,不禁有点讶异:“我上你上有什么不一样?”
孟泽异常坚持:“既然都一样,那就你上。”
眼看天就要黑了,风煊也没功夫跟他多争辩,只问他:“你扛得动我吗?”
孟泽用力点头:“我可以!”
孟泽果然可以。只是风煊明显感觉到脚下的肩膀在发抖——两岁的差距对于成年人来说不算什么,对于孩子来说却有天壤之别。
风煊后来不止一次地回忆当时的情景,每一次都从深深的愧疚里看清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冷酷、自私,凡事只为自己打算,眼中只藏着自己的目标。
当时的少年风煊心里想的是——我出来也挺好,若是小泽,一个人在黑暗山中定然要吓哭,指不定还不认路,那两个人都得完蛋。
完全没有考虑小他两岁的孟泽一个人留在山中的陷阱会如何害怕,以及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风煊确实很认得路,并且会借助月亮与金星的位置辨认方向,很快便回到家中报讯。
孟父叫上邻居,一大伙人拎着灯笼打着锣上山。灯笼是为照明,打锣则是为了惊散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