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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甜到发苦,苦到发甜,难喝到了某种境界。

    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第55章 重逢

    “这药谁熬的?”风煊问。

    风煊喝药向来是不含糊的, 这么一问曹大夫就知道不对了。

    谢陟厘熬完了药,跟他说过她加了点儿糖,但看风煊这反应, 这糖恐怕不是“一点儿”。

    幸好来之前已经套过了词, 曹大夫忙道:“惠娘熬的。她说她试了一下谢医女熬药的法子。是有什么不对吗?”

    风煊停了一下, 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没什么。”

    曹大夫走后,路山成见风煊迟迟不语,忍不住问道:“主子, 这药有什么古怪?要不要把曹大夫抓来审审?”

    风煊眉头一皱:“去把严锋抓来。”

    路山成注意到他用的是个“抓”字, 把严锋带过来的时候便刻意不客气,一脚把严锋踹进大帐里。

    风煊面沉如水:“严锋, 看来你甚是喜欢养马。”

    严锋因为做贼心虚,过来的时候就巴着路山成打听过一番, 便强撑着表示不解。

    风煊冷哼一声:“我上路前交代你的你都当耳旁风了么?!谢陟厘为何会跟你来战场?”

    严锋下意识去看路山成——你不是说没见着谢陟厘的人甚至没听着“谢陟厘”三个字吗?!

    路山成也一脸惊异, 主子能掐会算不成?他今天几乎是寸步没有离开主子左右,明明连谢陟厘的影子都没见着半片。

    *

    谢陟厘在伤兵营换过一轮药, 端着一大盆换下来的纱布去河边洗。

    上游的马儿们闹腾得差不多了,正在北狄兵的驱赶下回营, 被搅浑的河水也渐渐清澈起来。

    河水不算深, 那些马又高,连马肚子都没不到。

    也就是说, 若是北狄人愿意, 他们随时可以踏过河过来。

    当然, 河这边满满的都是弓/弩,过来了也没有好果子吃。

    但如此一来,这条河便不能成为缓冲, 两军始终处在极为紧张的交锋状态。

    河水在这边拐了一道弯,谢陟厘便在河弯处埋头洗起来。

    还未洗完,便见河水里多了一道倒影,回头只见一截衣摆站在身边。

    她以为是曹大夫派来催她的,手里忙着,口里待要说话,整个人忽然顿住。

    靴子是军中常见的军靴,衣裳也是兵士常穿的藏青色衣袍,但水面映出的倒影里,身姿异常挺拔,面目虽模糊,高挺鼻梁却清晰可见。

    ——风煊。

    谢陟厘全身僵硬,心刹那间扑通乱跳。

    他怎么会来这里?

    来眺望敌情?

    还是单纯来河边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