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在外,军中可没有市集,一块洁净的纱布有时候能救一名伤兵性命,可当真不能糟蹋。
然而待她回到岸上,只看见风煊的背影,他走得又急又快,仿佛有什么紧急军情。
但左右看看,周遭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无人来报讯。
着实是有些奇怪。
*
夜里风更大了。
帐内的灯火被吹得忽明忽暗,照在舆图上,舆图上的线条仿佛在跳动。
风煊披着外裳,坐在案前,揉了揉眉心,心绪总有几分难以平定。
他的拇指摩娑着手里的东西,木料温润而熟悉的触感带给他一丝安宁。
帐帘被掀开,人未进来,一股药味先被送了过来。
已是夜间服药的时候,但今次来送药的不是曹大夫,而是谢陟厘。
这是惠姐的主意。
惠姐说:“既然大将军都知道了,那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当然是要往他面前凑,让他知道身边有个知疼知热的人是多么难得。相信我,要不了几天他便舍不得放你走了。”
惠姐的建议经常在“全不靠谱”和“十分管用”之间跳跃不定,这次谢陟厘决定赌一把。
万一能像上次那样把风煊哄顺了呢?
风煊一看到她,不知为何像是吃了一惊,原本搁在案上的左手猛地往里一缩。
速度极快不说,力道显然也不小,竟把灯台打翻在地,灯油伴着灯芯泼在了舆图上,转瞬便烧了起来。
行军打仗之际,舆图何其珍贵,谢陟厘想也没想,扑上去就想把火拍灭。
风煊显然也是这般想,但谢陟厘已是抢先一步,他急忙收住力气,惯势却一时没收住,手心落在了谢陟厘的手背上。
心中明知不妥,掌心却是有了自己的感受——底下这只手,细腻,柔滑,指节纤弱,仿佛一捏就碎。
然后就见谢陟厘“嘶”了一声,缩回了手。
风煊立即道:“烫着了么?”
“没有没有。”谢陟厘连忙道,还好药碗盖着盖子,没洒出来,她揭了盖子把药碗捧到风煊面前,“您请喝药。”
风煊皱眉道:“手伸出来。”
谢陟厘:“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