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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煊在她耳边道:“别担心,调息一夜,明日行动应该无碍。”

    “……”

    他的声音清冷镇定,若是换作以前,谢陟厘说不定就信了。

    但是现在,她用膝盖想也知道,他的“无碍”,大概是“虽然伤口裂开血如泉涌,但一时死不了”。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冷么?”风煊问。

    大漠的日夜温差极大,此地胜在没有风,但身边的每一滴沙子都透着凉意。

    “还、还好。”

    谢陟厘说完,便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风煊揽进了怀中。

    风煊道,“我冷。”

    两人之间贴得极近,宛如两根叠在一起的汤匙,谢陟厘的“轰”地一下发起烫来,下意识想挣开。

    “嘶……”

    风煊从牙缝里吸了一口气,谢陟厘顿时不敢动弹了,“……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风煊下巴搁在她的发丝上,两人近到耳鬓厮磨的程度,声音低得几乎只剩气音:“别乱动。”

    谢陟厘只觉得一股酥麻从头蹿到脚,半边身子都不听话了,乖乖僵住,一动不敢动。

    这么一静,疲惫才往上涌,没多久便睡着了。

    *

    地下暗无天日,其实也不知道是天亮天黑。只是谢陟厘日子过得极是规律,每日到了时辰便醒,人在地底也不例外。

    神庙一片安静,黑暗中只听得风煊的呼吸声,他的一只手还揽在她的肩上。

    谢陟厘把手放上去试了试,唔,是温热,而非发烫,看来没有发烧,这点很好。

    风煊的伤势其实不如上一次重,但受伤之后没有及时医治,还接连数次发力,造成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此时极需吃些温补之物,调理身体。

    她轻轻吹亮了火折子,淡淡的光芒笼罩着两人,风煊安稳合目,睡得正沉,长眉英挺,眼睫长长,在脸上投出一片青色的影子。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陟厘在心中轻声道。

    其实谢陟厘一动,风煊便醒了,此时只觉眼皮上微微发亮,她竟是点起了火折子打量自己。

    身处陷境,生死未定,他的神经原该紧成弓弦才是,可有她在身边,他的心却总是过分柔软,时时都能觉出欢喜来。

    这对一员身在战场的武将来说,可真够要命的。

    只是他尚来不及为自己发出一声叹息,便感觉到她的衣袖拂过鼻尖,袖口里透出来的是他熟悉的芬芳。

    他正要睁开眼睛,忽然觉得头顶微微一下刺痛,不很疼,像被蚂蚁叮了一下似的。

    她在为他针灸……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转即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谢陟厘摸着风煊的脉搏,确认风煊陷入了沉眠,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