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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依然坚闭,城墙上旌旗猎猎,仿佛是严阵以待。

    谢陟厘站在队伍的末端,与风煊之间隔着无数的人头,只能凭那面高扬的烈焰军旗去分辨风煊的位置。

    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神情?

    会有点难过吧?

    她心里默默地想。

    风煊很少会说起自己的父兄,但她听风焕和路山成他们口里的意思,皇帝日日沉迷女色,太子则对风煊有诸多不满,想来是故意把风煊晾在这里,好给风煊一个下马威。

    她只想到了这一层。

    后来才明白,太子抹风煊的面子只是第一层,第二层是想把风煊晾到气急败坏,但凡风煊有些许不耐烦,太子手底下养着的那些言官就有事做了。

    但风煊没有。

    他沉默地立在日光下,甚至没有骑在马上,站在队伍的最前端,身姿如铁枪般挺拔,面容冷峻而英挺,周身却有渊渟岳峙之气。

    城门是没开,但城外还有不少老百姓。

    老百姓们拿出看庙会的热情围观。

    有热心国事的,知道这是刚刚为大央平定北狄的大将军,纷纷拿了熟鸡蛋与果子送给将士们。

    至于那些不甚热心国事的,其中以大妈们为代表,她们一面磕着瓜子儿,一面在人群中指指点点:“哎哟,这个将军生得可真俊!又这么会打仗,莫不是个天神下凡吧?”

    太子的幕僚一看不好,不单没晾出点文章来,反而给风煊整出了名望,当即建议太子赶快出迎。

    太子沉着脸,命人打开城门。

    城门一开,太子脸上便换上了欢畅的笑容,走过去,万分热情地道:“七弟,孤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风煊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自家兄弟,何必见外?”太子忙扶起他,“父皇原本是要亲自来的,偏偏新进的那位璧贵人不知怎地受了点惊吓,父皇便去哄美人了,只能是孤来,七弟不会嫌父皇怠慢吧?”

    哪怕是隔着一层铠甲,那双搭在袖上的手也让风煊觉得一阵腻烦,但脸上依然沉静,恭恭敬敬道:“正所谓长兄如父,兄长亲临,臣弟已是愧不敢当,哪里敢烦父皇亲至?”

    太子眯起眼,试图回想一下风煊曾经的模样,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记忆中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稀薄的影子,头上顶着八个字——宫婢之子,不足挂齿。

    但现在太子非常后悔,若是当初能腾出手去弄死那个宫婢之子便好了,那可比弄死一个军功显赫的大将军可容易得多了。

    *

    犒军是个漫长的过程。

    首先太子要代表皇帝发表一番感言,稿子是翰林院拟的,又长又文,被犒的人绝大多数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