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焕开始认真地琢磨起来。
风煊伤重,回宫将养。
据说此事狠狠闹了一场,太子借此机会在刑部和大理寺一连拔了好几个人,官位皆在四五品, 走出去也是朝廷大员, 说罢免便罢免,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其中有一位刑部侍郎是房士安的同年, 罢官之后赋闲无事,来找房士安喝酒。
洒过三巡, 颇为感慨:“太子多疑, 大将军进京之后,但凡是朝中叫得上名字的, 皆有礼物。你知道我的,原本只想安安分分办差, 并不想沾这种事情, 见是人人有份才收下了,没想到这倒成了罪过。唉, 真是无妄之灾。”
房士安道:“我倒是听说, 这里头有原因。”
侍郎忙请教。
房士安道:“大将军听说几位都是忠直干吏, 一不捞油水二不事钻迎,所以礼物又比旁人厚重一倍,想来是聊表敬意的意思, 没想到反倒为几位招祸了。我在北疆也曾做过大将军的僚属,在我的拙见,大将军心中想必也抱歉得很吧。”
“哦?”侍郎微微意外,“我一直以为大将军征战在外,军威盖世,不会留意我们这班文臣。”
风煊远在北疆,当然不知道京中哪些是真正做实事的能臣,哪些是混日子的奉迎小人。
列出名单的人是风焕,想出这条计策的人则是房士安。
被特意挑选出来的几位都有着几个共同点:忠于职守却未拜山头,以至于虽有才干,多年来却是升迁无望,只能在二流水准上徘徊。
三省六部各衙门的头面人物皆是太子的人,风煊很难撼动,但这些人,便是风煊的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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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进太医院的多半是家学渊源,自幼学医,谢陟厘在北疆学的那三板斧便很不够看了。
唯一的好处是,军中伤患几乎无穷无尽,她每天从早忙到晚,一天不知救多少人,比太医院里一天到晚坐着喝茶的老太医一辈子救的人都多。
所以往往医书中一提某个症状,她立刻便忆及某个具体的伤患,学起来事半功倍,进步神速,林院判便放手让她去诊治些宫女太监的风寒小症。
这次风煊受伤回宫,首先忙碌起来的便是太医。
林院判亲自领了这份主治的差事,每日都过去请安问脉。
谢陟厘知道风煊应该没有大碍,按说三五日后,伤口结痂便等着愈合,林院判却是每次回到太医院都眉头紧锁。
谢陟厘终于忍不住去打听风煊的病情。
林院判摇头道:“要医这道外伤容易,但大将军旧伤累累,还有内伤,一时间想医治断根,只怕没那么容易。”
谢陟厘深为佩服:“还望院判大人多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