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公见他竟然在顾璟面前反驳自己的意见,心中不满,克制着强笑道:“哦?那不知姚评事有何高见?”
“听取证人证言,也要多方听取才行,断没有只听了一位证人的证言便采信的。毕竟我们不清楚事实,也就无法确定证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姚征兰话才说了一半,那孙旺财居然从门口进来道:“大人,大人,草民对天发誓,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妄言。而且方才仵作也是证明了草民的话的。”
丁奉公在旁附和:“是啊。”
姚征兰道:“我只听到仵作证明了死者死于昨夜亥时到子时之间,除此之外,没有证明任何事情。”
“大人你这是怀疑草民吗?草民与康掌柜的门对门住着,那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关系一直不错。如今他惨遭横祸,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在这个时候撒谎呢?”孙旺财委屈道。
丁奉公在旁附和:“就是。”
姚征兰从柜子里拿出一匹簇新的用来做冬衣的厚重缎子,问孙旺财:“孙掌柜的,你看看康家这匹缎子,是否是从你家买的?”
孙旺财点头不迭,道:“是,是啊。”
“那不知这缎子价值几何?”姚征兰再问。
“哎呀,姚评事,人命关天啊。你问的这些问题,与这桩凶杀案有关么?你这不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吗?”丁奉公摔着手去看顾璟。
顾璟闭口不言。
孙旺财只得老实回答:“这是上好的料子,又是今年时新的花样,卖十二两一匹。”
“十二两一匹?你没记错?”
“这我天天都在卖,什么料子什么价钱,还有谁能比我更清楚么?错不了。”孙旺财一副你问我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多余的表情。
姚征兰放下缎子拿起桌上的账册,道:“可是范氏在这日常花销的账册里记得清楚,这匹刚买的缎子价钱是十一两七钱,比你的报价便宜了三钱。看来,她的这匹料子不是在你店里买的。”
孙旺财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起来,讪讪笑道:“那许是关系好,我便宜卖给她了,一时没想起来。寻常是要卖十二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