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顾璟都说了,输赢无所谓,她为何要为了李逾区区几句戏言,便与他较真?最终酿下如此大祸,还是顶着哥哥的名头。
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时候与别的孩子拌嘴,就有人说她和哥哥是克死娘亲的凶星,爹爹害怕自己也被克,所以才将他们兄妹送去外祖家的。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一直安慰他们说没有这回事。
可是想想这十多年来,先是母亲,然后是外祖母,大舅舅,三舅舅,再然后是哥哥,甚至顾大人,现在又是李逾。
似乎只要她出现在谁身边,谁就会遭难一般。难道克星不是她和哥哥,而是她么?
若是李逾真的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若是因此暴露了身份怎么办?她真的要连累哥哥,连累满门了!
两刻之后,当顾璟来到这间存放马具的库房时,推开门,就看到里面缩在阴影中的人被突然的响动惊得一颤,苍白着一张小脸红着一双泪盈盈的眸子张皇看来。
他心中一叹,反手将门掩上,对姚征兰道:“不必害怕,李逾没事,已经醒过来了。”
“真的吗?”姚征兰胸口憋着的那股气一松,伸手扶着墙一瘸一瘸地从箱子上站起来。
“真的。”顾璟低头看她的脚,问:“脚怎么了?”
“没事,许是扭了。那、那我要去看他吗?还是、还是改日方便的时候再去探望他?”李逾是为着救她才落马受伤,不管她心中作何感想,应有的礼数还是要尽的,毕竟她现在顶着的是哥哥的名头。
“先坐下。”顾璟道。
姚征兰不及多想便听他的话重新在箱子上坐下,不意顾璟蹲下身子便开始脱她的鞋。
“顾大人!”她下意识地脚往后一缩,后跟磕到箱子上,又吃痛地皱了眉。
“踝骨扭伤,正一正位疼痛便可减轻许多。你回去治也是治,在这儿治也是治,又何必多受这一路的痛楚。”顾璟伸手拉过她那只受伤的脚。暗尘浮动的库房中,他深黑的眉睫被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光线映照得分明,宛若玉雕的俊脸上并无丝毫忸怩狎昵之态。
他如此心无旁骛,倒叫姚征兰自惭形秽了。想来也是,如他这般人物,只要肯点头,便是宫里的公主都娶得的,又怎会存心来占她的便宜?
顾璟脱下她厚重的靴子,隔着袜子给她正了骨,道:“回去最好用冰块敷过伤处之后再上药,能好得快些。”边说边给她将靴子重新套上,“穿这么厚底的靴子也敢在马背上耍杂技,你的胆子果然非常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