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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了监牢,李逾拦住姚征兰,道:“没见时想见,见不到又心事重重,你为何对这个嫌犯如此在意?”

    姚征兰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的顾璟。想到之前在刑部严峻给她看的那只木鸟,她觉得来投案之人是耿七的可能性极大,而目前能帮她保证耿七受到公平审讯的唯有面前二人,遂不再隐瞒:“在刑部,严大人问过话之后,曾拿出一只木鸟让我辨认,我……我认得那只木鸟。若那木鸟便是殴打卢涛之人遗留在卢涛身上的,那前来投案的嫌犯,很有可能是我的故人。”

    “故人?什么故人?”李逾问。

    “我舅家表哥的长随,耿七。”姚征兰道。

    “就是与你……妹妹曾有婚约的那个舅家表哥?”李逾追问。

    姚征兰点头。

    李逾侧过头去看了顾璟一眼,发现后者也正皱着眉头。他转身就走。

    “郡……李评事,你去哪里?”姚征兰问。

    “去找刘懋。”李逾头也不回道。

    “顾大人,对不住,方才在刑部时我未曾与你言明木鸟之事。”姚征兰向顾璟赔罪。他昨晚之所以会与卢涛起冲突原本就是为了护她,而她还在这紧要关头暗藏私心,思之委实惭愧得紧。

    “无需致歉,我明白你的顾虑。即便那卢涛真是跌死的,我未曾推他,便有责任,也不是杀人之则。而他若是被拳脚殴死的,这耿七既是你表哥的长随,你表哥又曾与你……与你妹妹有过婚约,一个因嫉生恨,纵仆杀人的罪名怕是逃脱不得。两相权衡,你担心他是人之常情。”顾璟与她一边往阅卷房走一边道。

    “顾大人,你看过尸首,那卢涛,是否真的是被殴打致死?”顾璟所言,正是姚征兰心中最煎熬之处,她不想看到舅家任何人因为她而遭逢不幸。

    顾璟道:“拳手、脚足撞打痕损颜色,至重者紫黯微肿,次重者紫赤微肿,又其次紫赤色,又其次青色①。我看那卢涛身上伤痕虽多,但最重不过紫赤色,可见殴打他之人未下重手,泄愤之心或有,杀人之心绝无。除非真的事有不巧,正好击打到了某处要害,如若不然,那卢涛不大可能是被殴死的。”

    姚征兰心中稍觉安慰,点头道:“小七虽为长随,但自幼与我等一起长大,我自问对他还有几分了解的。纵他不顾自己,为着我表哥,他也不会在这天子脚下行凶杀人。如今你我都需回避此案,一切只能仰赖郡王了。”

    到了阅卷房,她努力摈弃杂念看卷宗,结果一个案子还没看下来,李逾回来了,拉着她的袖子道:“姚兄,我已知会过刘大人,如今可去牢里探视嫌犯了。”

    “果真?”姚征兰站起身来。

    “我还骗你不成?我已问明,案犯来投案时确实自称耿七,既是你表哥的长随,你正好先去问一问他昨夜情况,我就不陪你过去了。面对你一人,他应当不会撒谎吧?”李逾道。

    “自然,我定叫他仔细交代昨夜情况。多谢郡王。”姚征兰激动地朝李逾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