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逾眉眼不抬,一边翻着手里的案卷一边道:“很简单啊,我跟他说,你不招供,我就把那两枚华胜都给你女儿送去,说是你留给她的念想。他若真不知情,就不会阻止,若阻止,就代表他知道其中一只华胜是有毒的。若那枚华胜不是出自他手,他又怎么知道那枚华胜有毒呢?你在审讯他时可没透露这一点。”
“用他的女儿要挟他认罪,为何我想不到?”姚征兰自语道。
李逾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道:“不是你想不到,是你根本不会往那方面去想。不是像我这种做事只求成功不择手段的,又有谁会想到用他无辜的女儿去要挟他?”
顾璟闻言,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
姚征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挖苦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言讫,他转向顾璟:“我和姚兄约了明日去秋霞山登高,你去么?”
“明日家中有事,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顾璟收回目光,没什么表情地道。
姚征兰发现顾璟今日对她好像格外冷淡,难道是因为她没把他的帕子带来还他,他觉得她想私藏,所以不高兴了?
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藏起贴身之物,设身处地地想想,似乎真的挺膈应人的。
可若她去跟他解释,会不会被当做借口呢?
若是寻常帕子,她去哥哥未用过的新帕子里找一块,连同损坏的帕子一起带来给他,说明缘由也就是了。可那是个双面绣的帕子,她总不能赔他一块单面绣的。
明天休沐,若能让她呆在家中绣上一天两夜,或许也能绣得差不多,可李逾却非要与她去登什么秋霞山。
姚征兰思来想去,一个头两个大。
廉默既已认罪,供述的作案动机又与王明坤遗书中交代的没有出入,此案应当是可以尘埃落定了。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整理与此案相关的材料,顾璟签好字往上递交就可以了。
轻松安静地过了一天,晚上府里聚餐。
所谓聚餐,也不过一家子在一张桌上吃饭而已。
姚征兰安静地吃着饭,听着姚佩兰姚晖兴高采烈地和姚允成柳氏说着明日去秋霞山登高的事。
“每年都去秋霞山登高,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这般高兴的。”柳氏慈爱地笑道。
“娘,您没听说吗,山上清净寺里新建了一座七层高塔,据说在塔顶能俯瞰整个秋霞山美景,明日是第一日对外开放。京中好多公子哥儿都想去拔这个头筹呢。”姚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