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岑溪重复了一遍,“阁主是阿宁的母亲。”
“既是母亲,自当是极为疼爱自己的孩子的,怎么会害他性命?”苏小冬想起自己在京都时的情景,她幼时顽劣,纵是母亲偶有打骂,次日必是母亲(*▽*)亲自带着药来看她,眼睛哭得比她一个被打的小娃娃还要红还要肿。
“是啊,母亲哪里有不心疼孩子的,只不过阁主的慈爱并不是给阿宁的。”岑溪噙着笑,笑容里透着残忍,“她恨阿宁。我听说阿宁是她年轻时候与阁中一名爱慕她的男子机缘巧合下生下的,见到阿宁,便会提醒她,她曾经对自己的爱人不忠。”
“那为何还要他做少阁主?宣宁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岑溪眼神古怪地看着她,挑眉道:“他连他有个哥哥都告诉了你?”他并不打算等到苏小冬的回应,自顾自地说下去:“阿宁是有个哥哥,那倒是阁主跟自己的夫君生下的孩子,就住在双风居,可他从娘胎里带了不足之症,身体极弱,连路都走不了,你说,鸾凤阁怎么能交到他手上?”
苏小冬待要再问些什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岑溪起身将空药碗递出去,端了一碗新煎好的药回来,示意苏小冬扶起宣宁。宣宁沉沉昏睡,全身虚软无力地靠在苏小冬怀中,微烫的体温透过一层薄薄中衣熨烫着她的手臂,她离他太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衣裳上清新的皂角香气。
“小冬?帮我掰开他的嘴。”岑溪轻声喊醒兀自发愣的苏小冬。
苏小冬腾出手来,手指轻触他微微发烫的脸颊,指尾划过他柔软的唇,她只觉得耳根上沸腾的热意更甚。岑溪并无暇顾及她的少女心思,将汤药吹凉了,一勺一勺喂进宣宁口中,末了,看见苏小冬眼巴巴地盯着他,想起来也挖一勺蜂蜜塞进宣宁口中。
一碗药喂完,他们并没有清闲太长时间。果然如莫问所说,入夜后宣宁开始起烧,惨白的脸上飞起两抹诡异的红晕,嘴唇青紫干裂,呼吸迟滞沉重,浑身滚烫却没逼出一点汗珠。苏小冬拿帕子裹着冰块敷在他额头上,岑溪取了烈酒反复擦拭他的身子,又是一整夜不敢合眼。
岑溪想起莫问送药时说过,这药救得了命,却治不了病。他在替宣宁擦身子散热时反复咀嚼这句话,心里一凉,想着莫问说这句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在暗示,那药虽能救宣宁的命,可救回来的也会是个烧成傻(*▽*)子的宣宁?
为了窥探昼夜,洞室里凿开了一排方形小(*▽*)洞。
两人彻夜轮番为宣宁退热,一直到天色渐明,从小(*▽*)洞里泄进来几缕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