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多谢公主赏赐。”四夫人忙躬身行礼,她万万没想到,李无眠竟会一视同仁,给她的也是对儿玉镯,且与三夫人那对儿不相上下。
三夫人心中不痛快,心想果然如贵妃所言,九公主果然是个糊涂的,连嫡庶亲疏都分不清。
“公主请两位老夫人莫要多礼,快请入座。”燕字按照李无眠的手语传达道。
闲话一番后,三夫人终于逮准时机说起谢池要前往洛川之事,叹息道:“可怜大哥,以命博得个国公爵位,本是光耀门楣之事,可行舟那孩子板正,辞了爵位,置谢家于不顾,非要以命去博。”
关于国公爵位之事,李无眠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宫中都说谢池不愿承先父之惠,坐上一品国公位,功名只想靠自己双手挣来,那时他才十二岁,众人皆以为他出去闯荡两年,待懂得了世间险恶,自会知道得先人蒙荫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就连皇帝都承诺国公爵位替他保管三年,他可随时坐回去。
没想到文官世家中出了个驰骋沙场的杀神武将,年纪轻轻手握实权,乃武官第一人。国公爵位最后还是落回已故的谢沧秋名下,大渊有史以来头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
“公主说谢将军国家栋梁,心有沟壑,国公爵位虽有一品之衔,但无实权,辅国大将军之位也是光耀门楣,未辱没先人所托。”燕字说话时,李无眠眼神坚定地看着三夫人,她不知怎地,竟恼了这位初见的三婶婶,她容不得别人拐弯抹角骂谢池不孝。
“公主不知,我们谢家乃是书香门第,武夫怎比得上袭爵?”三夫人只觉得李无眠见识浅薄,自私自利,她日后所生子女,也要叫皇帝一声外公,算是皇亲国戚,可谢家其他人呢?尚了个不受宠的公主,一点儿便宜没沾到。
“妾怎么说也是行舟的三婶,有些话虽不好听,自家长辈关起门也是说得的,行舟娶了你,早晚都要做驸马都尉,大哥的国公爵位岂不浪费!听婶婶一句劝,三郎与大哥一母同胞,可承了这国公爵位,以慰谢家先祖……”三夫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一旁四夫人端起茶盏,眼观鼻鼻观口,并不插嘴帮腔,此行前谢四再三叮嘱,谢池是个有主意的,决定的事绝不轻易改变,哪里是枕头风就能吹动的,老三家里仗着亲叔叔的身份和宫中谢贵妃撑腰,定然会得罪人,她只需剑拔弩张时劝上一劝便可。
李无眠呼吸急促了不少,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更加有力,有眼睛的人哪怕看不懂她在说什么也知道她动了气。
“公主说没有将士保家卫国,守卫疆土,平民百姓就得过上颠沛流离,吃不饱饭的日子,哪里还有长安城这一派繁华景象?谢将军足智多谋,以少胜多击退南诏,减少了多少没必要的伤亡,让西南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功德千秋!请三夫人谨言慎行!”
三夫人哪里被小辈这般没脸的教育过,当下就红了眼,站起身,张口便要找事儿,可被四夫人拽住了衣袖,顿了一顿,转头上下打量了四夫人一遭,冷笑一声:“哼,你小门小户,怕她公主身份,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