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宝斋是你自讨苦吃,谢沧画,你有话直说。”谢池有些不耐烦。
“你这么同长辈说话,还在陛下的偏殿中,就不怕被陛下知晓吗?”谢贵妃面露愠色。
“呵呵,你都不怕,我怕什么?”管着勤政殿的大太监都是谢贵妃的人,哪里会有什么话传到皇帝耳边,传的只会是骨肉情深。
“你若真喜欢九娘,就在洛川给她安排场假死,做个外室待在洛川,可保一生无虞,我再不动她。十二娘那边我自有说法,往后你做了十二娘的驸马,京中住半年,洛川住半年,我绝不食言。”谢贵妃自说自话,她认为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谢沧画,你疯得厉害,死了这条心吧!我谢池的妻子还轮不到你掌控生死。”谢池站起身,不愿与她交谈,正要往外走,不想被谢贵妃一把拽住。
“站住!你和你爹一样,薄情寡义,言而无信……”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第一次见到谢沧秋时刚满四岁,那时候她还不叫谢沧画,而是谢杳杳,亲生父母是谢家的旁支,因缘际会来京中投奔,她长得乖巧,一双眼睛竟与谢沧秋的母亲有几分相似,家中来客还惊讶,什么时候添了个丫头,主母但笑不语,只叫她二娘,喜欢得紧。
他们一家在谢府过了两年富贵生活,不想天将灾祸,她亲生父亲在外惹了不该惹的人,连累了性命,母亲承受不住打击,追随而去,家中便只剩了她一人,主母怜悯她,与谢沧秋的父亲一商量,便将她记在自己名下,对外只说高僧言她六岁前得寄养在别家,方可保平安,那时候夫妻二人游山玩水,不在京中,有一女倒也不稀奇,便无人怀疑。
谢杳杳变成了谢沧画,谢沧秋年长她两岁,她懵懵懂懂地问:“哥哥,我长大还能嫁你吗?”
谢沧秋忙摆手,年幼时做家家酒的游戏,仆妇婢女们开玩笑,问她要不要嫁表哥,她大声回答要。羞得谢沧秋到处躲,她与谢沧秋虽是表哥表妹相称,但实际上亲戚关系拐弯抹角就只剩个姓了。
她从那时起就恨上“谢沧画”这个名字,养父母待她极好,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养得愈发娇贵,及笄那年,满京城都知道谢家二小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将来定贵不可言。
谢沧秋娶妻那天,她在房中哭得梨花带雨,养母笑她舍不得哥哥疼爱旁人,新嫂嫂是个温柔贤惠的,定能好好相处。
后来她想谢沧秋平日里不苟言笑,只知读书,哪里知道如何疼惜女子,见新嫂嫂相貌平平,便愈发得意,这样的人哪里能笼络住谢沧秋,待后院花开满园,也有新嫂嫂哭的时候。
直到她无意看到夫妻二人在书房耳鬓厮磨,谢沧秋一双如玉的手抚在妻子锁骨处,眼神温柔,情意浓浓,自那时起她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