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谢池站在甲板上,问站在一旁的玉竹。
“除了几间掩人耳目的空房间点了灯,咱们的人都已经藏在各处,只等鱼儿上钩了。”玉竹刚从望台上下来,码头遇到的那艘货船一直跟着他们,要说同往洛川去,也说得通,毕竟这条河道上,一天往来船舶不少,可是他们船速加快,对方也加快;他们放缓,对方也放缓,便说不通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已是寒夜阴森,头顶上一轮圆亮也被乌云遮住,黑漆漆的江面上,只有他们这艘船最顶上的雀室还亮着灯,像是在指引着什么。
江面上突然冒出数艘小船迅速往亮光的方向汇聚,一会儿功夫便从仓底登上了船,一群手持利器的黑衣人,训练有素,分工明确,向着船舶不同的地方袭去。
“不好!有埋伏!”走在最前面的黑衣首领推开一层供人休憩的房间,对着床上隆起的被子砍去,不想竟未见血,触感也不对,掀开一看,竟是几个荞麦枕头。
他忙回身询问,没想到之前留在舱底的黑衣人也什么人都没找到,仿佛他们登上的是一艘空不见人的鬼船。
一声尖锐的哨响,船上各处突然亮起火把,灯火通明,埋伏在各处的侍卫反手向着黑衣人袭去,刀刀致命,他们将军下令不留活口,既然都做刀头舐血的生计,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便不必手下留情。
黑衣首领命手下拼死抵抗,就算全军覆没也得拉上谢池李无眠其中一个,否则就算侥幸逃脱,也难逃主君责罚,不如拼上一拼,便带着几个人顺着楼梯往二层摸去。
二层房间皆是紧闭门窗,几人分头行动,各撬开一间房门,搜索片刻后,纷纷来报房中并无人。
黑衣首领暗道不好,谢池什么时候竟在船上造了暗室,这船原是一江南富商的,后来生意出了些岔子,便将此船卖了,他们在此地留意许久,船的来历和租赁并无蹊跷,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他下午亲眼盯着李无眠上了船,他们从船底仓库一路摸上来的,并未看到女眷,楼上雀室也空无一人,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
密室中李无眠坐立难安,不住趴在暗室墙上细听外间动静,就在她以为什么事儿都不会有,正要松口气时,忽然听见哨响,紧接着便是兵器相接和喊打喊杀之声。
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见如此惊心动魄的声音,忙坐到燕字身旁,两人紧紧拉着手,大气不敢出。
没过多久,似乎有一行人上了二层,敲敲打打,近的时候她能听到有人在房间地板上走动的声音,紧接着又进来一人,大声呵斥,似是因打斗,噼里啪啦桌上的茶壶花瓶碎了一地,半晌后安静下来,只听有人喘着粗气说:“公主,这帮盗匪已经被歼灭了,将军令属下来接公主出去,切莫耽搁,咱们得换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