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眠以为谢池因她遇险而自责,忙拉过他的手,脸颊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她以前就是这么安慰阿娘和燕字的,后又写道:将军救了我。
随后她站起身,紧紧搂住谢池的腰,下巴抵在他胸口,两人对望,她莞尔一笑,指着自己头顶那处伤,摆摆手,表示用了药自己已经不疼了。
谢池呼吸一窒,尴尬地咳了两声,收回目光:“我去看看甲板收拾干净没有,你好好休息。”
他几乎是飞奔出了正屋,深呼几口气,方才压下心中某种陌生的异样之感,拐到僻静地,吹了声口哨,身后暗卫出现。
“傍晚那封密函可送出?”谢池问。
“禀将军,已送出。”暗卫回道。
“速速追回销毁。”
李无眠不知,她那一句无声的“不疼了”,令谢池将她从一桩筹谋已久的计划中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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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破晓,晨曦洒在擦得光亮的甲板上,丝毫看不出昨夜经历了一场恶斗,谢池分了一队人马,乘坐小船反摸回刺客船舶,将留在船上的人一并处死,船舱内果然如他所料,昨日晌午搬上去的近百口大箱子,竟都是空的!
那时他观察许久,这帮人打扮举止上没有任何纰漏,唯一的疑点便在此处,运送这么多货物,船底吃水程度却不深,过于古怪,他联想到成王前几年打击江河盗匪有功,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成王哪里是打击盗匪,收编为自己所用罢了。
既然他们都是在成王手下当差,那便物归原主,一尸一口木箱,倒也够用,连船一起,都带到洛川码头去,算作见面礼。
李无眠担心燕字伤势,一直守在门外,待宋家父子开门时,忙迎上去,看向宋怀山比划道:“她怎么样了?可顺利?”
宋怀山内心诧异,见李无眠眼睛红肿,原来九公主竟是真的关心她的婢女,昨夜也不是装模作样,这样的主仆关系倒不多见,遂行了一礼道:“请公主安心,燕字姑娘已无大碍,约莫晌午前便能醒过来。”
李无眠松了口气,后对着宋家父子行正式之礼,父子二人连连回礼,只道不敢不敢。
进门见观棋坐在床榻旁,用湿帕子给燕字擦拭,玉竹解释道:“折腾了一夜,她现下有些发烧,宋先生让用湿帕降降温,画屏姑娘去煎药了。”随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轻声道:“昨夜之事,属下已与宋先生父子和两位姑娘说好了,还请公主也莫要告诉燕字。”
李无眠楞了一下,方才明白他所说的是“亲密之事”,她抬起袖子捂着嘴轻笑,见玉竹就要跪下磕头,不敢再逗他,忙点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