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处的力道忽而消失,就在裴景瑶以为云肆离去时,女人的指尖却径直按住他死死咬住的唇瓣,裴景瑶因她的举动怔愣片刻。
好在裴景瑶力道不算太深,他可怜下唇还未被自己咬破。
她威胁道:“你再咬一个试试。”
裴景瑶不敢再阖唇,他终于肯睁开眼看向坐在床侧冷脸的女人,眼中的无措与委屈几乎要淌出来,裴景瑶瑟瑟看着云肆,好似不明白她为何忽而生气。
裴景瑶不敢咬她,只虚虚微张着唇,静谧的房间内仅有裴景瑶张口呼吸的声音。
云肆眸色愈发暗沉,她将手缓缓抽出,又抬手撑在他耳侧,垂下的发丝扫到裴景瑶的脸颊上,痒得他睫毛一颤,脸颊也跟着转开。
云肆不冷不热道:“还知道痒,就不知道冷是吗?”
听出云肆之意,裴景瑶的动作在瞬间僵下来,他鼻尖一酸眼眶也瞬间泛红,他仍不说话,只轻轻摇了摇头。
云肆看着他这幅模样,也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话太重,她撑起身子离他远了些,那痒人的发丝也跟着离开裴景瑶的脸颊。
她是心中恼怒,更多是确实心疼,她恼裴景瑶永远都在独自忍受,似乎有没有她都一样,又心疼裴景瑶将所有都独自忍下。
当初那般一个温润如玉的大公子,他因何会变成今天的样子,云肆心中再清楚不过。
云肆叹了口气,起身拿来块干净的帕子,她本想将躺在床上的裴景瑶扶起来,他头发还湿着,这么睡第二日怕是要头疼的。
裴景瑶像个木偶坐在床上,温热的被子掩住他的身体,他垂着头任由云肆为他擦头。
罢了,他不说便不说吧,也是自己先凶了他,他与自己气恼也是正常的。
在云肆打算换个帕子时,裴景瑶伸手悄悄抓住云肆的衣角,她转过头,男人低垂眼眸只敢看向自己的衣角。
裴景瑶呼吸有些重,他嗫嚅解释着,“我没有不说话……方才是腿太疼了。”
裴景瑶未敢告诉云肆,其实现在也是疼的,他只指尖一颤,而后将女人的衣角握得更紧。
他第一次见云肆恼他,心中怕极了,他怕云肆生气,更怕云肆不要他。
泪水无声滴在地上,裴景瑶忍住抽泣接着道:“……没有想泡在冷水中,我本想叫你的,可我起身时你已经出去了。”
他抬起泛红的眼眶看向云肆,面容如被抛弃的小狗一般,瑟缩畏惧又惹人心疼,语气更是带着卑微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