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日是年三十,咱屋春联还没写呢,小桔去取来吧。”
见裴景瑶颔首后,男孩匆匆忙忙去将姚之若昨日带来的春联取来,半路上又碰见归来的云肆,这春联也便成了她带进来的。
红纸被铺在桌上,云肆极为自然开始替他研磨,裴景瑶接过云肆递来的毛笔,眼眸却未看向手下春联,而是看向身侧女人。
“妻主虽来自北疆,但书法却比我好,这春联合该由妻主写才对。”
云肆研磨的手腕一顿,下一瞬便放下手中墨条,抬步走到裴景瑶身后,她抬手绕过男人腰身,右手覆在裴景瑶手背上。
“那我们一起写。”
云肆同他的距离很近,呼出的气都喷在裴景瑶的耳侧,他身子一僵,任由云肆带着自己的手腕去蘸墨。
年三十的晚上,云肆陪着裴景瑶一同守岁,两人一同写的春联被贴在门外,裴景瑶看一次神态便羞上一分。
这或许是裴景瑶在大梁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云肆想让他留些美好的记忆,她带着裴景瑶上了房檐处看烟火。
在京内绚烂烟火燃放在天空之际,裴景瑶转头看向云肆,闭眼主动亲向云肆唇角。
云肆在新年后便被崖安强行禁止与裴景瑶同房入睡,裴景瑶白日已够累了,云肆本还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但到夜间,自己的小夫郎竟然真的没给自己开门。
云肆站在门口哭笑不得,路过的水鱼与飞鹰只当自己眼瞎,面不改色从她身侧匆匆经过。
竟敢把她们少主关在屋外,裴公子还真的是手段了得,水鱼心中唯有敬佩二字。
“妻主,宫里来人说前三天确实不能睡同床,劳烦妻主委屈三日,景瑶也不想的。”
裴景瑶的小声隔着门窗传来,敲在云肆心间,磨得她心间发痒。
入宫待嫁的前一天,云肆与裴景瑶去了趟裴家的墓前,那无名碑已被刻字石碑取代,周遭不平整的地势也被铲平,俨然一副庄重严肃之景。
裴景瑶跪于石碑前,缓慢又庄重俯身叩首,云肆将他扶起后,男人眼中早染上层水雾,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颤抖。
“娘,爹,裴府大仇已报,你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去了。”
裴景瑶忍住抽泣,泛红的眼眸看向身旁的女人,他牵过云肆的手掌,继续轻声开口。
“爹娘放心,映儿和我如今过得很好,只是景瑶要嫁人了,嫁去北疆之地,往后怕是不能再来看你们了。”
云肆握着裴景瑶的手微微用力,她看着面前的这方石碑,面上神情亦是一片严肃。
“晚辈云肆,虽不曾见过岳父岳母,但只请你们放心,我曾说会爱他护他一辈子,若有食言,心甘死后自入地狱。”
“妻主不可乱说!”
云肆的话字字叩在心间,裴景瑶瞪大眼眶,惊诧的看着云肆,云肆面上极为郑重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