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包含万千,最后幻化成轻轻一句。
“妻主怎回来的如此晚?”
云肆朝他走来,“朝事繁忙,才耽误了些时间,你可是胃不舒服,怎能一日未食。”
想起小桔白日的话,裴景瑶深吸口气,一眨不眨看着云肆,刻意冷下的声音微微发颤,“朝事繁忙,是与那位侧君一起忙的吗。”
裴景瑶头一次对她如此冷淡,在云肆看不见的地方,裴景瑶指尖已抖的不成样子。
云肆一愣,立即开口解释道:“景瑶,此是误……”
裴景瑶亦是头一次开口打断她的话,他眼底通红一片,面上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随后站起身一字一句说着。
“可景瑶善妒,不想妻主立侧君。”
他说完这话,压在心中慌乱全部起来,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云肆的神色,只虚虚往后退了几步。
裴景瑶深知自己不应说这种话,云肆肯娶他做王君已是不敢求,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她立侧君,自己应做一位大度体贴的王君,更应主动替她操办纳侧君一事。
可当他看见云肆时,那话就自己从嗓子里崩了出来,他今日才知晓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夫郎,他嫉妒心很重,一想到云肆怀中会抱着别的男人,裴景瑶便心痛的厉害。
她曾承诺过只娶他一个,裴景瑶当初并未把这话当真过,可到如今他却想问问云肆,当初那话算不算数。
今夜过后,一个善妒的王君或许会失去宠爱,但裴景瑶还是选择开口。
在裴景瑶后腰撞上桌角的前一瞬,云肆抬手替他挡住,又在下一秒将他拉进怀里,缓缓补充道方才没说完的话。
“景瑶,今日是误会,我并无立侧君的意思。”
看着裴景瑶无措瞪大的眼睛,云肆苦笑给他解释了一遍原委。
原是这段时日云肆一直很纵容裴景瑶,从她把北疆王君之印交到他手中时,北疆王臣们便心生危机。王君之印并非每任王君都能拿到,那是一种权利的象征。
王臣们对王上过分宠溺王君的态度敢怒不敢言,虽说王君现在不干政,但难保他未来不会起这种心思,更何况他是大梁郡主。
更令她们心急的是前几日王上颁布新政,说要在北疆广开书院,无论男女老少皆可入学识字,书院竟是北疆语与大梁官话同时教学,这其中若没有王君的建议,她们是打死不肯信的。
王君是大梁人,且嫁来三月仍腹中无子,若王上纳一位北疆侧君,且比王君先诞下王女,那裴景瑶在政事上的威胁便会减少许多。
几个王臣私下密谋一番,想了个曲线救国的法子,翌日一早便跪在王帐外请示,云肆听罢怒而离去,任由她们几个跪了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