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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岗位也内部消化,尤其这两年好多上山下乡的人都跑回来,待业青年多,国营大厂里都是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沪市不是老家的一亩三分地,原来有的关系都用不上。

    赵秀云只想叹气,糊纸盒的十来块钱够干嘛,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安,老觉得拖到最后,方海会跟她离婚,到时候孩子她肯定要带走的,没有工作怎么行,得未雨绸缪。

    第一步就迈不出去,还有什么好绸缪的。

    太阳大,赵秀云拿着方海给的钱去买冰汽水,一口气咕咚,把瓶子退给老板,又随便找家店吃小馄饨。

    吃完去淮国旧。

    淮国旧卖的东西有两种,一种是收上来的二手货,一种是没能出口的瑕疵品,共通点是都不要票。

    不要票的东西,对赵秀云就是好东西。

    地方盖得跟大仓库似的,东西全都就地放,不像百货大楼整整齐齐摆在玻璃柜台后面。

    里头人头攒动,走路肩膀碰肩膀。加上热,空气不流通,没会人能闷出人一身汗。

    赵秀云都觉得衣服湿哒哒贴着后背。

    来淘旧货得凭运气,说不准什么时候东西就被人买走。她也不一定是买什么,就是回回进城都想来逛逛看。

    上到钟表收音机,下到锅碗瓢盆,商品琳琅满目,有点损坏不明显的都有人抢。

    赵秀云看中一个磕掉一角的搪瓷盆,家里还缺一个和面,眼疾手快抢到手,接着转悠。

    出口的地方才结账,售货员扫一眼就知道该收你多少钱。

    越过日用品的位置,看大件的人少。

    照相机柜台前好几个人说些没人听懂的专业话,赵秀云听一耳朵,没听出花来,耸耸肩。

    哪怕是旧相机,也要小千块钱,还不算买胶卷。

    照相馆一张才收两毛,她每年带孩子去照都不心疼。

    再就是自行车,永久牌、凤凰牌、上海牌、兰陵牌,也就沪市这种大地方才有这么多种,老家只有一样,凤凰牌,结婚的时候连票带车小三百。

    那车虽然给小叔子方川骑走了,方海又把钱要回来,现在就在赵秀云手里攥着。

    不过她现在不上班,有的是时间,两条腿不是白长的,方海上班又是隔壁就到,等禾儿小学毕业到市里上初中再弄一辆。

    小学五年,再三年就要上初中了。

    孩子真是见风长,一不留神节节高。去年的衣服今年都短一茬,领口勒着脖子。

    费布费钱啊。

    赵秀云找到两件和孩子旧衣服差不多的短袖,预备裁下来接上,反正大家都是这么穿,孩子的衣服有不带补丁的,也有带补丁的,不过都收拾得很干净,跟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