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只有锅铲和铁锅相碰的声音,赵秀云隔了一会才应说:“多少?”
唉,怎么有肉还是不高兴。
方海觉得是没办法了,叹口气说:“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这几天他不知道问几次,回答都一样。
“没有不高兴。”
方海今天是非要她说出个三七二十一,倔起来说:“就有。”
“没有。”
“有。
“没有。”
……
又不是小孩子,赵秀云和他争论几个来回,声音陡然高起来说:“都跟你说没有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忍耐,这会是开闸泄洪憋不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说话呢,自己眼睛先红起来 。
她抿着嘴不说话,又盯着锅看,假装是被烟熏的。
方海被吼得一愣,眨眨眼反而松口气,骂人总比不骂人好。
他蹭蹭挪过去,低声下气说:“祖宗,咱们有什么能说吗?”
不说,他连哪里错了都不知道。
说个屁,赵秀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别扭的,她闷声说:“叫孩子回来,要吃饭了。”
又是这样,方海气得不行,往外走踹一脚院墙,发泄后冷静下来,把两个孩子叫回来。
禾儿跟爸爸咬耳朵说:“妈妈是丢钱了吗?”
在她的印象里,妈妈只有在和钱有关的事情上容易发脾气。
方海觉得孩子有时候更猜得中妈妈的心,但这回是肯定猜错了,他费心做的那些带记号的钱,到现在一张都没丢,就像媳妇说的,人家可能是一时兴起,哪有那么好找到谁拿的钱。
他微微叹气说:“不是。”
哦,不是钱啊。
禾儿也弄不懂,她的年纪还不大理解大人感情的时候,只是转着脑子把自己最近干的事又过一遍,确定没闯祸,就高高兴兴坐下来吃饭。
她还会担心一下家里的情况,苗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吃得小嘴满是油花,猛地拽衣角擦干净。
好好的一件衣服,都是油。
赵秀云拧眉道:“方青苗,衣服你自己洗吗?”
方海干净打圆场道:“我洗,我洗。”
就他最能惯孩子。
赵秀云“哼”一声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