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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的,上哪去找柳条叶子,寻思等开春沿着河堤去找找,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就说爱在家里插树枝不行吗?

    苗苗听懂爸爸的意思,说:“我才不是小猪,我很香的。”

    猪是臭臭的,她刚刚都看到了,耳朵里好脏,她的可干净了。

    孩子越是一本正经的,方海有时候就想逗她,说:“是吗,爸爸闻闻?”

    他说着闻闻,其实是挠她咯吱窝。

    苗苗“嘎嘎嘎嘎”笑,像只小鸭子,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有属于这个年纪的活泛,过今天四岁的孩子,大部分时间看着都稳得很。

    禾儿就不是那样,进楼道,就得叫道:“妈妈,妈妈开门。”

    赵秀云长舒口气,去给她开。

    禾儿一手一串糖葫芦,炫耀道:“妈妈,我还讲价了!”

    讲价?

    禾儿绘声绘色道:“一串要一毛八,我说我要是叫很多人来买,卖一毛七行不行,爷爷说可以。”

    按说糖葫芦也是不让满大街卖的,这不过年嘛,民兵连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才出门没多久,就叫家属院这帮兜里有点钱的孩子分干净,一串少一分也是愿意的。

    赵秀云好笑道:“就你厉害。”

    方海悄声说:“大过年的,人家也不容易。”

    赵秀云斜斜看他说:“谁容易了?又不是强买强卖,咱们禾儿还帮着吆喝了。”

    那还是使劲吆喝,陈秀英正好上门来送自家做的包子,指着禾儿笑说:“你们家这个,从1号楼喊到6号楼,就把满院的孩子都馋出去。”

    过年嘛,大人也情愿对孩子都大方些,哪怕是陈秀英都没叫孩子分着吃,是一个给买一串。

    两个人又说几句,陈秀英急着回家忙活,就告辞。

    禾儿咬着红山楂,嘎嘣嘎嘣响,过一会神色不自然说:“妈妈,牙又掉了。”

    她头回掉牙的时候以为永远不会长出来,哭得跟死了妈似的,这会吐掉血,吃糖葫芦又吃得起劲。

    吃完灌一大杯水,带着在家干坐的妹妹跑出门玩。

    苗苗就吃了两颗,惦记着玩,把自己的宝贝糖葫芦送给妈妈,说:“妈妈吃。”

    这要是掉在地上捡起来的,她就会说爸爸吃。

    方海那天眼睁睁看着孩子这么做,只能叹口气用水涮涮吃下去,不然好好的肉,总不能丢了吧。

    大男人又开始酸溜溜地说:“是没看到我也站在这儿吗?”

    苗苗走路慢啊,居然听见这句,又钻进来说:“爸爸也可以吃。”

    听听,听听,也可以?

    方海没好气拧她的脸颊肉,说:“你啊你,小坏蛋。”

    一点也不疼的,就是说话有点漏风,苗苗说:“爸爸,大坏蛋。”